待到一封信寫完,石清蓮便將信封轉而遞給雙喜,雙喜一道揣進了胸前,等著晚間出去採買的時候,一道全給送出去。
雙喜心思多,辦事一向妥帖又細緻,她領了活兒下去了後,廂房內便只留著墨言伺候,墨言人安靜,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只為石清蓮打扇。
石清蓮則靜思了片刻,然後又一次起身走向清心院。
她還是惦記江逾白的書房。
管家早已習慣了石清蓮一個人在江逾白的書房中獨坐,江逾白從未阻攔過,他一個下人自然也不敢置喙。
石清蓮這次去,江逾白還是不在書房裡,但是她沒白來,她這樣來來回回趕了幾趟,終於趕了一天的疏漏。
江逾白估計又是忙活了一個晚上,然後忘記收拾他的紙了——他整理思路必須用筆紙寫下來,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毛病。
只是這次的紙張上全都是石清蓮看不懂的東西,石清蓮對朝政本就不熟悉,也不敏銳,她只能死記硬背的將所有的人名與一些字句都記住,打算回頭都照上一次的法子,放置給沈蘊玉看。
她看不懂的,沈蘊玉肯定能看得懂,雖然她不知道江逾白寫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但是隻要是江逾白想辦成的事兒,她給攪黃了就肯定沒錯。
石清蓮秉承著「堅決不讓江逾白好過」的念頭,把所有字句都背下來後,起身回了她自己的清心院。
她回清心院的時候是酉時末,天邊將暗,石清蓮回了廂房中後,提筆將自己在江逾白書房中看見的所有東西都默寫出來,洋洋灑灑寫了十幾張紙,然後鋪滿在自己的書桌前。
等她把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後,石清蓮便吩咐墨言掛上一盞燈籠。
墨言點頭,提了一盞燈籠,用竹竿挑著,掛到了院內最高的樹上。
樹葉碧綠搖晃,燈籠懸於葉間,窈窕的侍女動作輕靈,有一種別樣的美感——最起碼在暗處的校尉被這場景感動的眼眶濕潤。
他今晚,終於不用再頂著指揮使那吃人一樣的目光折返匯報了。
江夫人她主動掛燈籠了!
普天同慶!
校尉趕忙在第一時間去了北典府司,美滋滋的想要將此事匯報給了沈蘊玉。
但是沈蘊玉並不在北典府司內,而是在宮內。
是夜,皇宮。
沈蘊玉將之前已經整理好的江南貪汙案的始末都寫在奏摺上,呈上給順德帝看。
因為此案涉及了康安帝姬,所以要先給順德帝過目,待到順德帝覺得沒問題了,沈蘊玉便會提交給刑部,由刑部在上朝時報給文武百官。
錦衣衛非必要都是不上朝的,他們只為聖上辦事,不像是那些朝臣,每日要處理國家之事。
如果要類比的話,整個大奉都是順德帝的產業,那些文武百官,就是守著產業的掌櫃,小廝,他們每日要處理產業帶來的各種麻煩與事情,而錦衣衛,就是順德帝養的刀,順德帝覺得那個掌櫃不聽話,想砍,就會讓錦衣衛去查。
錦衣衛雖然監察百官,但是不涉朝堂紛爭,自然也不上朝,所以這最後的結果,只會提交給刑部,由刑部去朝堂上上奏處理。
夜色之下,寬廣的太極殿內燈火輝煌,順德帝端坐在寬大龍案的龍椅上,手裡拿著沈蘊玉的奏摺看。
沈蘊玉辦事一向妥帖,順德帝掃了幾眼,便知道沒問題,他將奏摺放於案上,道:「就這麼辦吧,你明日提交到刑部去,江南貪汙案拖了太長時間,早該定了。」
之前那三個大臣下獄,整個朝中一直議論紛紛,順德帝都頂著壓力呢。
沈蘊玉垂眸,拱手道:「是。」
「前些日子交予你的走私案,可有線索了?」順德帝又問。
沈蘊玉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