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單手撐著臉,目光在對面的男席間挨個劃過。
她先瞧見的便是離聖上最近的、與她面對面而坐的沈蘊玉,這男人好看歸好看,但比這宴會都沒意思,冷漠寡淡的像是一塊沒滋味兒的冰,看久了眼珠子都凍冰涼,她的目光向下一滑,便是永寧侯世子。
永寧侯世子臉上戴著一塊面具,正端坐於桌前飲酒。
要算起來親戚關係,永寧侯世子是她舅舅的孩子,她得喚一聲表哥,但是永寧侯是將軍,世代鎮守西蠻,鮮少進京,今年順德帝登基,永寧侯世子才回來。
永寧侯世子與她的弟弟、順德帝玩兒的比較好,她只記得永寧侯世子小時候就是個陰沉沉的壞東西,特別愛背後算計人,經常故意給她添麻煩,她算計不過永寧侯世子,所以一直不愛跟這個人玩兒,長大了就不熟了,不過這幾天康安聽了些關於永寧侯世子的八卦,說是這人跟陸右相府中的一
個剛找回來的、舉止粗魯的四千金好上了,讓康安頗為好奇。
目光再往下走,是定北侯世子,金襄的哥哥。
金襄是康安的表妹,康安記得的,她還記得,金襄喜歡沈蘊玉,吵著鬧著要嫁給沈蘊玉,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嫁給沈蘊玉,後來好像還因為出了什麼事,被硬塞給了江府的庶出老二,婚禮她還參加了呢,但是後續她沒多關注,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康安的目光又繼續往下走。
京中皇親貴胄少,正統皇家子嗣就只有順德帝與康安帝姬,永寧侯和定北侯都是太后的哥哥,後被順德帝抬起來的侯爺,除去這兩家以外,下面的便是朝臣。
而朝臣中為首的,自然就是江逾白。
江逾白穿著一身紫色文人官袍,端坐於矮桌後,頭頂官帽,當真是個玉面郎君。
外人瞧他根骨卓然風姿端正,但只有康安知道,昨天晚上這人是如何抱著她,嘆著氣叫她「不要胡鬧」的。
康安看了一晚上的宴席,終於找到點有意思的了,她的目光像是帶著鉤子,一下又一下的在江逾白的身上勾。
江逾白端著酒杯,忍了又忍,最終抬起眼眸,警告似的掃了一眼康安。
康安更來勁兒了。
在太后、順德帝、石清蓮的眼皮子底下跟江逾白眉目傳情,讓她渾身的筋肉都跟著微微緊繃起來。
她又想玩兒點刺激的。
康安站起身來,給了江逾白一個眼色,然後起身,以「醉酒」為理由,向太后請旨,然後起身離開了。
她離開之後,江逾白便坐不住了。
等到宮中舞姬獻舞下臺、朝中大臣的女兒登臺獻藝時,他便悄無聲息的從席間溜下去了。
他走的很小心,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有坐在對面,一直暗地裡觀察著他們倆的石清蓮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第37章 帝姬宰相事發(一)
席間,江逾白走了之後,石清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兩隻手捧著,一點點低頭舔著喝。
果酒,不烈,但是她打小在石家便不被允許喝酒,石夫人怕她喝多了,只教她慢慢舔著喝,這個習慣不雅,她平時藏的嚴實,但心思一放鬆下來,就又不自覺的露出來了。
她在想上輩子的事兒。
她上輩子的時候,曾被康安帝姬給當面羞辱過,康安帝姬當時得了江逾白的寵愛,分外得意,在她面前曾親口吐露過一件宮內秘聞。
那就是,在太后的宴席上,宮內放煙花的時候,她與江逾白曾在宮中御花園的花閣之中行周公之禮,品男女之愛,還親口炫耀道:「江逾白便是在那日,與本宮說,會迎娶本宮,此生只要本宮一個女人的。」
那時候,石清蓮已是喪家之犬,康安以一個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