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大紅綢緞上映著水光,燭光千盞,將殿內映的熠熠生輝,女帝與她的帝後撕破臉皮,大吵了一架,爭吵過後,便是一陣死寂。
分明應該是最熱烈,最濃情蜜意的春宵,但他們二人臉上卻都是難以掩蓋的憤怒。
最先累了的是康安。
她覺得自己對江逾白夠好了,她不在乎他曾經放棄過她、背棄過誓言,娶了另一個女人,依舊願意尊他為後,給他所有榮華富貴,讓他掌權,她對江逾白已經足夠好了。
可江逾白呢?卻因為死了一個石清蓮而與她如此爭執。
她一甩袖子,道:「還請帝後自己反省吧。」
說完,她從殿內離開。
江逾白冷沉著臉坐在殿內。
他知道,康安殺石清蓮還是小女兒心態作祟,康安雖然已經成了女帝,但心性智謀都遠不足以把控朝堂。
他一貫知道康安的性子,但是此刻還是覺得煩躁。
都到了這個時候,康安怎麼還能如此胡鬧?
他難道要數年如一日的輔佐一個不知收斂的君主嗎?
還有石清蓮,那個天真可
愛的姑娘,石清蓮剛嫁給他的時候,是個明媚活潑的人,很愛拉著他嘰嘰喳喳的說話,像枝頭上的鳥,他是一點一點,看著石清蓮被磋磨的變得安靜,變得沉默,變得癲狂起來的。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江逾白看著周遭的事務,腦海中恍然間門浮現出了石清蓮嫁給他的樣子。
嬌美的姑娘被挑下紅蓋頭,坐在床榻前含羞帶怯的看著他。
那時的婚房,也是這般紅。
一樣的紅,不一樣的紅。
他兩次成婚,心境也完全不同,原先想要的,現在到了手裡,卻覺得煩悶,原先不想要的,現在沒有了,又覺得思念。
他甚至覺得心口鈍痛。
石清蓮死之前,會在想什麼?
他在殿內枯坐了半宿,最終還是站起了身,起身往殿外走去。
他打算去找康安。
他是個男人,向來是以大局為重的,不會像是女子一般被情情愛愛束縛,康安年紀小,不懂事,他可以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朝堂。
所以,江逾白打算先勸說康安兩句,讓康安消了氣,再與康安講,日後不能再這般做了。
他便從殿內出來了。
因著他是帝後之位,所以他所住的地方是翊坤宮,他從翊坤宮走出來,本想去太極殿中尋康安,但是在經過一個偏殿時,他聽見了裡面傳來了一陣男子與女子的敦倫之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極為刺耳,而且,這四周都沒有侍女太監看著。
江逾白聽到這聲的時候,便認定是宮女與侍衛在私通,也有可能是后妃。
在宮中,這種事情其實屢見不鮮,當年邁的帝王即將離去時,嘗過情愛滋味兒的女子們便不再甘心為一個男人獻出終生,只要做好避子的措施,與金吾衛侍衛生情也未嘗不可。
現下康安登基,後宮裡那些女子還沒有遣散,因著還沒找尋到去處,所以就先放在宮裡。
但是,不管是后妃還是宮女,做這種事,都是有罪的。
江逾白擰著眉走進去,想看看是誰這般膽大妄為。
他走進偏殿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被摁在榻間門的紅色。
康安還穿著尚衣局特製的女子龍袍,紅金
之下裹著的是曼妙身軀,此時正躺平在案間門,而在康安身上的男子,赫然是宮內鮮少有人知道的波斯質子!
男女的身子交疊在一起,場面何其刺眼,江逾白竟然愣在了門口。
他的妻子,在與他的大婚之日,與另一個男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