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跟你說,就是之前,永寧侯世子成婚的時候吧——」
人群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坐在客宴的陸姣姣絕望的捂住了臉。
好丟人啊。
好對不起姐姐啊。
好對不起姐夫啊。
啊!
啊!
啊!
而正在陸姣姣在內心裡絕望尖叫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驚叫。
「娘!」
「大嫂!」
「夫人!」
石大夫人又又又暈過去啦!
與此同時,前院桌前,許青回正在借酒澆愁。
他喝的人都半醉了,哽咽著念道:「自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他的心上人,為何還是選了沈蘊玉這麼個狗官?
怎麼就沒人能看到他英俊面龐下的一顆真心呢?
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許青回喝多了,一把摔下手裡的杯盞,昂頭看著永寧侯世子拐帶新娘子在屋簷上狂奔離去的背影,高聲喊道:「為——什——麼——啊!」
「永寧侯世子,跑快一點!」許青回在下方紅著眼狂吼:「跑——啊!」
許青回捱了老許大人一腳,老許大人已沒臉再繼續丟下去了,虎著臉抓著兒子的脖頸就往門外帶。
何採正巧跟許青回一桌,她親眼瞧見了許青回的慘樣兒,面上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平庸樣,背地裡耳朵豎的比兔子都高。
許公子啊您倒是追上去啊!
他們在房簷上面跑,您在下面跑嘛!男人,就是貴在堅持。
何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想,她還可以貢獻出來她的馬,免得許公子追不上。
她的念頭才轉到這裡,身後突然站過來了個人影,何採回過頭來,正看到陳亦舉著一杯酒站在她身後。
「何大人,好久不見。」陳亦臉上帶著一點淺笑,他道:「何大人風采依舊。」
何採站起身來,舉杯回敬,道:「沒有多久,明日還要見的,之前那個案子,還要收個尾呢。」
何採自從將康安長公主給揭發過了之後,便直接入了順德帝的眼,順德帝提她做了個六品官,她的靠山便從康安長公主變成了順德帝,這段時日,她手上也過了不少案子。
有一些案子,與北典府司有些交際,何採與陳亦近段時間合作了不少,何採聰慧敏銳,陳亦狠辣果斷,兩人配合的很好。
何採其實挺喜歡跟北典府司的人一起辦事的,有很多事,她一個人去辦的時候麻煩費勁,但是帶上北典府司的人,一切麻煩都會被北典府司的錦衣衛一刀鞘抽趴下。
「是。」陳亦便與她笑:「明日還要見的。」
「陳大人不去抓永寧侯世子嗎?」何採又道:「方才,何某好似聽見沈大人在喊您的名字。」
陳
亦只搖頭:「他抓他的。」
我找我的。
何採便煞有介事的點頭,道:「嗯,我沐休日也不想幹活。」
陳亦又笑。
何採這個人,你乍一看覺得她無趣又死板,但是接觸久了,便能從她這幅平庸的皮囊下,看到她閃閃發光的地方。
她有她獨特的魅力,她能在乾涸貧瘠的土壤中開出花兒來,野蠻生長,從不低頭。
當時正是夜色濃鬱,頭頂上明月高懸,清輝灑落於人間,沈府掛滿了紅燈籠,紅燭交映間,一片人間至暖,清輝與暖色之間,月下與房簷之上,錦衣衛追著永寧侯世子的侍衛們狂奔,武靴重重踩過瓦片,石清蓮的紅色裙擺在空中飄出好長好長,在夜空中獵獵作響,文武百官姿態各異,或昂頭瞧著,或低頭舉杯,何其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