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姣姣坐在梳妝鏡前,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轉而又與一旁的石清蓮和許傲霜道:「我與我姐姐說點私密話,你們倆去外頭的花園桌上坐一會兒。」
許傲霜更尷尬了,匆匆站起身來,她想,陸姣姣還真是直接,連一句客套話都找不出來,直接就把她們倆往外攆,倒是石清蓮,一副早已熟知陸姣姣性子的模樣,輕車熟路的把許傲霜帶出了廂房內。
她們倆在陸姣姣院子裡的花園石桌上才剛坐下,就見廂房內的丫鬟和嬤嬤們也全都被攆出來了,只有那對姐妹倆在廂房裡單獨相處。
「她們兩個在做什麼啊?」許傲霜心裡好奇得很,這大婚的日子,兩個姐妹又是互相結過仇的,現在她們倆單獨相處在了同一個廂房裡,說不準會鬧出什麼事兒呢。
「誰知道呢?」石清蓮瞥了一眼視窗,她心知肚明,裡面兩個人在換衣裳,但也只裝作不知道,只垂下眼眸道:「陸姣姣性子莽撞,不諳世事,但陸飛鳶總是知道分寸的,別擔心,這麼重要的日子,她們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至於日後後不後悔,那都怪不得旁人了。
許傲霜自然不知道石清蓮話中深意,她是路過一條河面的狸貓,只在水面旁邊短暫的歇息片刻,並不知道那水面下面有多少暗潮湧動,又有多少細支分流,她只是一個無意間參與此事的看客罷了。
待到石清蓮與許傲霜在門口又坐了片刻後,院子外面便跑來了丫鬟,說是婚轎已經到了。
陸家對陸姣姣都沒什麼好感,堵門的人也就是走了個場面,永寧侯世子一來,便直接讓進來了。
可新娘子此時還跟陸飛鳶在廂房內,兩個人都不出來。
眼看著永寧侯世子都要走到廂房內來了,那敲鑼打鼓的動靜聽著像是催命符一般,外頭的小丫鬟急的直砸門,一邊砸一邊喊:「三姑娘,婚轎來了,三姑娘!你可好了沒有?四姑娘,快開門啊!」
一陣陣敲門聲中,廂房裡的新娘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一把抽掉門閂,開啟了房門。
門內的新娘拉開門栓的時候,還是帶著蓋頭的,一副全都裝扮好了的模樣。
而本該站在新娘旁邊、扶著新娘子出門檻的陸飛鳶也不見了,只新娘一個人站在門口,若是平時,大家瞧了必然會覺得有些奇怪,進而去瞧瞧看別的,比如進屋看兩眼,亦或者是問上一問,但是眼下,迎親的轎子都已經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小丫鬟根本沒來得及糾結這麼多,只想趕緊按著吉時,把陸姣姣送上轎子。
人群烏央烏央的簇擁著新娘子往外走,石清蓮與許傲霜也跟著一道往外走。
石清蓮走出院子的時候,還沒忘回眸看上一眼。
新娘子從廂房內走出來之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將廂房的門給關起來了,廂房裡面的所有都被一扇門給阻擋,叫人看不清楚。
送親的人群從陸姣姣的院子裡出去,一起走到院外,由陸家長子,也就是陸姣姣的大哥將新娘子背起來,一路送到門口,交由永寧侯世子的手裡。
當時人群喧鬧,鑼鼓喧天,鞭炮噼裡啪啦的炸,四周的所有動靜都聽不清了,耳朵被刺的生疼,石清蓮用兩隻手捂著耳朵,踮著腳往最中心看。
她一直看著新娘子上轎子。
新娘子上轎子之後,永寧侯世子開始帶著成親的婚隊在京城中繞著走,陸家距離永寧侯府很近,就只有那麼一段路的距離,但是成親都是要敲鑼打鼓繞上一圈的,所以他們選了反方向,在整個內京繞上一圈,撒一路的銅錢,然後再回永寧侯府。
而其餘的賓客,則直接去到永寧侯府坐下,等著新郎官和新娘子回來就是。
這一路上,大概一個時辰。
石清蓮便與同行的許傲霜說她要回馬車上去取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