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玉佩,正是他眼下僅有的線索,它曾是康安帝姬所佩戴過的,最後被他的探子從一個已經死去的證人的家中取了回來。
就在前些日子,順德帝交給了他一個跟康安帝姬有關的案子,康安帝姬是順德帝的胞姐,此案並不好查,他入手時便發覺朝中一直有人在銷毀證據,查來查去,便查到了江逾白的頭上。
沒想到今日還在江府瞧了場好戲。
放下玉佩後,沈蘊玉掃到了桌上金襄郡主送來的帖子,他將帖子開啟,匆匆掃了兩眼,又重新放置到一旁。
金襄郡主後日要及笄,特親自下請,又有世子爺暗中提點,他是要走一趟的。
而這時,清心院中的廂房裡,康安公主終於悠悠轉醒。!
第6章 絕情
康安一醒來,便覺得渾身痠痛,面板很癢,嗓子乾澀的說不出話來,眼皮重若千斤,她難受的要命,藕段一般的手臂摩擦著蜀錦被面,艱難的發出了一點動靜。
旁邊的嬤嬤匆匆過來撩開帷帳餵她喝水,甘霖入口後,康安才聲音嘶啞的問:「本宮是怎麼回事?這毒怎的如此傷人!」
她頭一次給自己下藥,之前只知曉是會昏迷,且有御醫確保沒問題,她才敢用,卻沒想到醒來後會如此難受,方才她暈倒時,真的有一種「我命休矣」的感覺,讓她又驚又怒。
旁邊的御醫戰戰兢兢的道:「回帝姬的話,臣並未查出帝姬中了什麼毒,大抵是帝姬剛回京中,水土不服,迷藥又用過了量,傷經毀脈,動了肝火使然。」
這迷藥便是從這御醫手中而出的,故而御醫很怕擔責,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後,帝姬便翻了臉,將杯盞扔到了御醫身上,然後嘶啞著喊道:「江逾白呢?本宮都這般了,他怎的未曾來瞧本宮?」
說話間,帝姬踉蹌著爬起來,往門口走。
方才帝姬垂危,所有嬤嬤和丫鬟都在裡頭看著帝姬,根本都不知道外面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康安帝姬自然也不清楚,她臉色燒的坨紅,唇瓣卻乾裂起皮,她踉蹌著走到門口,正看見江逾白站在院內、離得很遠看著她。
那時正是盛夏午後,清心院內有一顆很大很大的樹,樹木盎然蓋住一片陽,有細碎的金光落於江逾白的發間眉眼,金光在他錦緞的衣料上如水一般遊動而過,他周身似乎都散發著溫暖的光。
康安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只是一看見這個人,她剛才的憤怒就全散了,只覺得無限的委屈湧上來,她想撲到江逾白的懷裡,但是卻看見江逾白站在遠處,神色冷淡的望著她,道:「康安帝姬今日冤我正妻,此事江某謹記在心,日後還煩請帝姬不要再入江府之門,待到江某為帝姬辦完江南之事後,你我此生,相見為路人。」
康安的腦袋「嗡」了一聲。
怎麼會呢?
明明她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啊!
她中了毒,她很難受,江逾白怎麼能對她說這麼絕情的話呢?
就因為她冤枉了江逾白的那個小妻子嗎?
江逾白分明不愛石清蓮啊!
她胸口堵著千百句話想說,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胸口如堵著一顆巨石,腳下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嚇壞了一幫嬤嬤丫鬟。
而這一次,江逾白立於樹下,握著拳頭看康安摔倒,卻沒有走過去攙扶她。
他在絕情這一方面一向做得好,哪怕心中依舊有牽掛,但他依舊如四年前一般轉身離開,不再回頭。
康安帝姬高聲喊著江逾白的名字,但江逾白卻絕情的不肯回頭。
鬧到最後,康安帝姬身子骨都要散了,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雄赳赳的來,悽慘慘的回。
唯有江府的老管家,恭敬的送走了康安帝姬一行人。
江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