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自然不能說是她特意蹲著人、守來的,只是道:「那一日也是趕巧,我出門子回來,瞧見你母親病倒在路邊沒人管,便叫丫鬟去幫扶了一把,將你母親送於附近的院子中養著,沒想到你母親竟與我那丫鬟說了一堆話,我聽著與你有關,便去陸府走了一圈。」
陸姣姣從石清蓮拿出手帕的時候,便猜測石清蓮已知曉他們陸家的事了,現如今石清蓮這樣一點,她便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開口道:「既然江夫人已知曉,姣姣便也不瞞您,左右就是些家醜,陸家都做得出來,我也不怕丟人。」
「陸右相與我娘本是少年夫妻,但未上籍貫,只是擺了酒席,便算是夫妻了,陸右相與我娘都是柳州人士,後陸右相去京趕考高中,娶了高官之女,也就是陸夫人,後又靠著妻家起身,便不認我與我娘了,本來我也不打算認陸右相,但前些日子,陸右相突然將我與我娘接到京中來,說要養我們。」
「入了京中後,我與我娘便被分開了,我琢磨著不對,偷偷探查過,才知道陸右相與陸夫人是打算拿我去替他們的寶貝女兒嫁給永寧侯世子,永寧侯世子——您知道的吧?」
說話間,陸姣姣抬頭看了一眼石清蓮,道:「據說那位永寧侯世子生性殘暴,曾當街拖行女子致死,我那三姐姐不願嫁,但這門婚事又不能推,她便打算拿我來替,因此,陸家才會接我與我娘上門來,只是我娘不贊同這門婚事,又無力反抗,只能先跑出府,我猜測我娘是打算報官,我娘是不會叫我嫁給一個惡人的。」
石清蓮臉上帶著些笑意,她點頭道:「是,你娘確實打算報官,被我給攔下來了。」
陸姣姣臉上湧出了幾絲感激。
她這段時間入了陸府後,才知道什麼叫隻手遮天,她與她娘這等身份,報官沒用,死路一條,不過沒想到峰迴路轉,居然還能碰見一個向她伸手的人。
「江夫人救了我孃的命,便是姣姣的恩人。」陸姣姣雖說年歲不大,但頗為聰慧狡黠,她不像是她娘一般天真,等一個男人等一輩子,被算計了還要報官,她早已探析出了在京中存活下去的方式與規則,這天上就沒有掉餡餅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忙示好,她在陸家,身處漩渦裡,誰來了都要被甩一身泥,這位江夫人肯過來,肯定也是有所圖謀。
她不怕別人圖謀她,她就怕沒人圖謀,沒人圖謀,她就沒有價值,有人圖謀,她就能做交易,能活下去。
「江夫人有什麼用得著姣姣的地方,姣姣一定盡力。」陸姣姣繼續說道。
石清蓮沒有直接告訴她要做什麼,只是含笑望著她,道:「過幾日便是太后壽宴了,若是有機會,□□姑娘也去瞧瞧熱鬧。」
陸姣姣眼珠子一轉,便點頭道:「江夫人放心,姣姣一定會去的。」
她頓了頓,又道:「我娘性子急,人又沒主意,一直見不
到我怕是要擔心,江夫人能替我帶一封信回去給我娘嗎?」
「這是自然。」石清蓮便喚墨言去準備筆墨紙硯,她很滿意陸姣姣的上道。
石清蓮不說什麼「只要你辦成事,我就把你娘放出來」之類的話,陸姣姣也不問「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倆人默契的開始聊京城中時興的首飾,流傳頗廣的話本,和一些有趣的鄉野小事,乍一聽起來就好像真是兩個小姑娘出來遊玩聊天似的。
待到陸姣姣的一封信寫完,也沒裝進信封裡,而是直接遞給石清蓮,意思是石清蓮也可以看,石清蓮沒看,而是摺疊起來,當著陸姣姣的面裝進了信封裡——她們倆都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態度。
我知道你利用我,我會讓你放心。
我雖然在利用你,但是我尊重你。
竟有了點患難相逢,互相幫扶的朋友的意思。
她們倆在茶樓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