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是真的虛。
兩人掐著點兒進了教室，上交了手機和書包，坐回了位置上。
徐友洺嘴裡發出『噗呲噗呲』的接頭訊號音，引起黎元的關注，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牛啊，這種考試都敢睡過頭。』
他們不敢說話，用雙方都熟悉的手勢傳遞話語，是老傳統了。
只是，黎元今天不大有精氣神，看了一眼徐友洺就趴在課桌上了。
老師站在講臺上，如同獵鷹一般盯著臺下，徐友洺也沒敢繼續發出聲響。
今天的考試相對來說比較重要了，這關係到高一年級的分科摸底，高二年級的基礎摸底，高三年級的高考定位。
尤其是對於高三同學來說，是個小高考。
錢璟禾進教室的時候，同學都已經開始傳卷子了。
老師有些詫異他的遲來，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讓他放了書包，迅速回座位。
錢璟禾早上把黎元從床上拽起來的時候，以為他只是賴床，冬天貪睡是一種正常現象。
當他的手觸及到黎元的肌膚那刻，滾燙了他的指腹。
黎元發燒了。
錢璟禾立馬衝去客廳拿了溫度槍，隨著『嘀』聲之後，398顯在了泛著紅光，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液晶螢幕上。
他發高燒了。
錢璟禾有一點自責。
昨天晚上兩人學得太晚了，黎元倒在下鋪就睡了，錢璟禾私心也沒趕人上去，兩人在下鋪湊活了一晚。
畢竟是單人被子，兩人擠著睡，可能夜裡冷到了。
錢璟禾心裡還泛起一絲絲悔意。
他夜裡也察覺到了冷，不自覺朝『暖爐』靠近，暖和了自己的火源，沒想到是發著燒的黎元。
高二的教室裡。
黎元握著筆，他的腦袋嗡嗡的，發燒後，頭很疼，感覺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噬腦神經，一會兒左邊炸疼，一會兒右邊抽疼。
精力也不集中，寫了兩題，明明是判斷對錯的題，結果他寫了c。
等回過神，他自己都在發笑，揉了揉眼睛，感覺呼吸更加沉重了，鼻塞導致缺氧，教室裡還不夠通風，腦袋昏昏沉沉的。
算了，先吃藥吧。
早晨喝了點粥，因為喉嚨太疼了，跟刀割一樣，吞水都困難。
喝粥的動作自然慢了，為了不耽誤錢璟禾考試，他讓錢璟禾先去學校。
可錢璟禾不肯，說就算考試只剩30分鐘，他也能把考試卷寫完，叫他安心慢慢吃。
黎元低頭吹了吹粥，心裡想著卻是，可惡，被他『裝』到了！
他儘量加快動作，熱粥碰上炎症的扁桃體，疼痛放大了很多倍，速度實在難以快起來，也因此耽誤了吃藥的時間。
他想著用水吞服的膠囊，在考場上吃也一樣的，好歹心安了一些。
高燒讓黎元的雙眼有些失神，他摸了摸大口袋，卻摸了個寂寞，才想起臨走的時候，錢璟禾幫他把藥揣兜裡了。
進校門之後，接到了李北辰的電話，打了個岔，就忘了這茬。
「呼」算了吧，再堅持兩個小時吧。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想耽誤錢璟禾的考試。
錢璟禾翻面卷子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墨水，手伸進口袋拿紙巾，卻摸出一板藥來。
看了眼時間，距黎元吃完飯，已經過了快二十分鐘了，他該吃藥了。
他舉手，老師走來詢問情況。
「我可以去一趟廁所嗎？」
錢璟禾藉此脫身。
他來到黎元班門口，發現大家都在奮筆疾書，只有黎元趴在桌上，頭都抬不起來，還努力地握著筆，在卷子上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