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眼神暗了暗,「你父親呢?」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挺好。」黎元冷冷道。
錢璟禾有些沒明白當下的狀況,他以為黎元沒聽清,對方父親去世了,黎元怎麼回了句『挺好』?
黎元沒有說話,女生也沒有生氣,這種怪異的氛圍,錢璟禾好奇打量著黎元。
興許是注意到了錢璟禾的視線,黎元調整了一下情緒,率先下了樓,「哥,我們走吧。」
女生有些恐慌,二十幾層的臺階,她三兩下就蹦到了平地,要不是她穩穩著地,錢璟禾以為她是滾下來的。
「求你了,黎元,讓我去道個謝吧,求你了!」女生頭埋著很低,有纏著黎元的架勢。
黎元的臉上明顯出現了厭煩的情緒,錢璟禾也看不下去了,正當錢璟禾要開口護著黎元的時候,卻聽到黎元淡淡道:「去吧。」
既然黎元這麼說了,那麼就走吧。
路過水果店,女生懇請黎元等她一下。
黎元默許了,他默默地看著女生買了一個果籃,期間一言不發,眼底閃爍著難過,他低頭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錢璟禾家與黎元家的距離並不遠,但是他們拎著拖箱,只能走平坦的水泥大路,比平日預計多花了一些時間。
女生拎著果籃,進了黎元家,她有些拘謹,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害怕地問:「黎元,叔叔呢?」
錢璟禾看了女生一眼,沒有多說,他把自己的行李先放入房間,等他來到客廳的時候,黎元已經帶著女生進了儲藏間。
而儲藏間早已被黎元改造成了他自己的臥室,錢璟禾還是沒有忍住,守在門外看了一眼。
屋內只有一扇小窗,今天天氣有些陰沉,所以並不亮敞,黎元也沒有開燈,床的前方有個小走道,走道延伸到頭有個木櫃。
原木色的櫃子上面放了一些瓷器,桌子正中央立著一塊靈牌。
靈牌上只有三個字,黎泊寧。
沒有果盤,沒有點燃的香,只有冰冷的瓷器環繞著靈牌,如同那人的名字一樣,寧靜、淡泊。
女生已經在地上抽泣得不成型,口裡一直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很久,黎元才開口,「人你也看了,事情也過去了,我爸爸也不會後悔,他做的一切。」
黎元把對方扶起來,「你那時候也小,我爸說了不怪你們,最後我爸爸也是因病去世的,你也不要有負擔了。看完了,就走吧。別一直陷在舊事的漩渦了,人還是得向前看。」
過了許久,女生臉上的眼淚乾了,情緒也恢復,興許是正直中午,太陽光耀眼了一些,即使是小窗,也擠入了更多、更亮的日光。
女生執意留下了電話,說有任何需要她都會幫忙。
黎元當著她的面撕掉了寫著電話號碼的便利貼,「都過去了,沒有以後了。」
爸爸都死了,哪裡還有以後。
黎元忍著這句話沒說出來,把女生送走了。
女生對這片區不熟,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回去,錢璟禾陪她下了樓,給她指明瞭方向。
臨走的時候,錢璟禾還是開口了:「你不過是為了自己贖罪,有時候不去打擾也是一種溫柔。」
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女生的心靈,對方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她哽咽道歉,徑直走了。
錢璟禾剛才站在儲藏間門口,聽著女生斷斷續續說了好些過去的事情。
9歲的哥哥騎著車帶著5歲的她在馬路上瘋玩,下起了雨也沒回家,騎到十字路口,訊號燈變成了黃色,哥哥還在努力騎著,沒想等下一個綠燈。
就在他以為能闖過去的時候,忽然車輪打滑,兩人都摔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