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有些意外,他從來沒有和麥冬表示過顧硯晚上給他沖泡奶粉,父子兩個會吵到自己睡覺。
沈矜年驚詫又感動,和顧硯解釋:「我們沒有吵架,他是擔心我休息不好。」說完,又對麥冬情真意切地澄清,「但是我並沒有嫌棄你啊。」
「肚子餓了就要吃飯,這是天經地義,而且麥冬強忍著肚子餓都沒有哭鬧吵爸爸,又為什麼要自責?」
沈麥冬摸上沈矜年的眼睛,淡淡的黑眼圈浮於肌膚。
「papa。」
話音落下,他突然貼近沈矜年的側頰,吧唧一口突如其來的香香。
「ua~」
親完害羞地縮回沈矜年的懷裡,揪著他的外套衣服往裡面鑽,和家裡一抱就在懷裡亂撲的小貓如出一轍。
顧硯趁機湊過去,幫麥冬扯了扯衣服,把整個小臉蛋都藏起來,笑著說:「我們麥冬都知道害羞了,像矜年爸爸一樣。」
沈矜年怒目圓睜,不顧孩子的面直接踩到顧硯腳上,不過他沒有穿鞋也根本構不成威脅,只是面上故意保持著兇惡:「你說誰?」
顧硯佯裝不聞,故意討好把手裡那塊腕錶捧起來。
「手錶修好了。」依舊是沈矜年那一塊,「表面玻璃碎了一點,我重新換了一塊。」
沈矜年收斂怒火,從顧硯掌心抓過自己的腕錶,仔細看了一圈。
確實如顧硯所說,換了一塊玻璃而已。
其他功能還可以正常使用。
當初他把腕錶當遺物塞給陸斯明的時候就沒想過還能回到他手裡,沒想到那日否極泰來,手錶還有重見天日的這一天。
不過這次沈矜年說什麼都不敢再戴出去了。
他當做藏品仔細揣好,計劃收納進展櫃裡。
顧硯看他把手錶裝進防塵袋裡,忙完以後才小心翼翼湊過去,聲音溫和閒聊問道:「最近臨近年下天氣轉涼,學校還有一個周就能放假,小寶,你今年春節有什麼出行計劃嗎?」
沈矜年驟然抬頭看向顧硯。
原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
顧硯的臺階已經遞到這個程度了,再不明白他就是二愣子。
「你願意陪我去國外醫院裡過年嗎?」
顧硯毫不猶豫: 「當然。」
「是醫院,不是度假。」沈矜年重點重申,「枯燥乏味還會很累。」
顧硯居高臨下,溫柔噙著沈矜年的面容,「於我而言,不論去醫院亦或是去度假都並無太大差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結果無非是哄沈矜年高興的。
如果沈矜年陪在父母長兄身邊會開心,那他自然也心滿意足。
「你陪我出國的話,新年不用去祭拜阿姨嗎?」沈矜年又問。
他們這邊會有新年第一天去公墓裡祭拜亡故親人的習俗,顧硯六親緣淺,只有一個亡母是他唯一親人,不論如何顧硯一定也會去的。
誰知男人卻出乎意料地搖搖頭,笑著安慰說:「不是非要去的,這是我和小寶的第一個春節,母親她一定會體諒我們。」
人總不能囿於過去的悲痛裡,從而忽略了眼前人。
話說到此,沈矜年沒有理由再猶豫。
一雙雙眸黝黑清澈,他看向顧硯的時候堅定誠懇,情真意切地保證:「那回來以後,我陪你一起去賠禮道歉吧。」
「笨蛋。」顧硯對眼前人哭笑不得,揉了揉沈矜年的髮絲,又轉而握住了他的手細細摩挲指尖的肌膚,「你從來不需要向誰道歉,矜年,陪你是我自願也是我的責任,即便是我母親的在天之靈見了她也會動容高興。」
沈矜年耳朵有點發燙。
顧硯總是這樣,時不時就真情實感地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