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夫,嘗嘗這裡的茶,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霍兄愛喝鐵觀音,我便按老規矩點的鐵觀音。」朱成玉說著,給簡安淇斟茶。「說來這茶喝的就是一個雅緻。真要說好喝,那也不盡然。簡大夫要是不喜歡,我讓他們準備一些糖水過來。」
簡安淇接過朱成玉遞來的茶杯,開啟杯蓋看了看,輕輕地搖頭:「朱小姐還真是瞭解我。這茶啊,我還真喝不慣。」
「喝不慣也是正常的。有人喜歡喝茶,有人喜歡喝水,有人喜歡喝糖水。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朱成玉說道。「這茶要細細的品,俗話說『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塵。無由持一碗,寄與愛茶人。』。這茶啊,那是給懂它的人喝的。瞧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簡安淇用手肘撐在桌上,手掌託著臉頰,微笑地看著對面的朱成玉:「可能是看朱小姐穿太久的男裝,再看你穿女裝,總覺得彆扭。難怪霍大哥一直與你兄弟相稱。說來也是好笑。男人的眼神真是奇怪。朱小姐這麼一個大美人,怎麼能是兄弟呢?」
「至於這茶嘛,朱小姐說得沒錯,那是給懂它的人喝的。就像是千里馬要是沒有遇見伯馬,它就是一匹沒什麼用的老馬。茶葉要是沒有遇見它的知心人,那就是比藥還無用的雜草罷了。所以這茶也得遇見知心人才行。要是沒有遇見知心人,那就糟蹋了好茶是不是?」
霍榮琛彷彿聽不懂兩人的話,視線停留在外面的戲臺上,手裡端著茶水慢慢地抿著。
簡安淇放下茶杯,朝旁邊的侍從勾了勾手指頭。
侍從走過來,問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你們這茶是怎麼泡的?」簡安淇說道:「莫不是隨隨便便泡來唬人的?」
「夫人不滿意嗎?我們的茶葉可是上好的茶葉。縱然是這裡最有錢的楊員外也捨不得用這樣好的茶葉待客。」侍從說道。
「把你們的茶葉和茶具送過來。」簡安淇說道。
「是。」侍從以為簡安淇要檢查他們的茶葉和茶具,便快速送了過來。
霍榮琛也看了過來。
「簡大夫這是何意?便是喝不慣茶,也不用為難他們吧?他們在外面做活兒也不容易。」朱成玉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有為難他們嗎?他們身為侍從,讓他們送點東西就是為難了?朱小姐在家裡想必是個非常大方的主子,那你們家的僕人有福了,不用做活兒就可以領工錢。」簡安淇說完,對旁邊的侍從說道:「再打一盆水過來。」
侍從馬上安排人打一盆水過來。
簡安淇先淨手,再坐了回來。
只見她動作優雅地淨了茶具,再如行雲流水般泡製茶水。
她的動作極其的溫柔,每一個動作像是舞蹈似的,讓人賞心悅目。
朱成玉的臉色不好看。她沉聲說道:「簡大夫看樣子倒像個經常煮茶的好手。那剛才說喝不慣茶便是和我們開玩笑了。」
「我有說喝不慣茶嗎?我說的是喝不慣這茶。這茶泡得如此的老,茶的香氣都被糟蹋了,我這人向來挑剔,哪裡喝得慣?」簡安淇無奈。「我們霍大哥跟我呆久了,也是一身的臭毛病。這多虧是在外面,要是在家裡喝著那樣的茶,怕是直接把杯子撂了不喝。說來還是朱小姐好養活。便是喝了那樣的茶,你也不嫌棄,還一幅讚不絕口的樣子。可見是個不瞎講究的人。」
簡安淇看了一眼被波及的霍榮琛,回頭又看向臉色不好看的朱成玉:「他平時與你在一起時可會挑剔?想必不會吧?這人可會裝了。哪怕心裡特別不喜歡,在外人面前也不會甩臉色。讀書人就是麻煩。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連個拒絕的話都不知道說清楚。」
霍榮琛見簡安淇泡好了茶,不經她同意便端了過來。
簡安淇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