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時田野會以「程舟守護者」的身份自居,她覺得自己這?幾年有起到「把程舟受到的傷害降到最小」的作用。
比如,如果程舟遇到的是一個很看不?慣她的室友,或者說她的室友是個以「為?她好」為?由不?斷去規勸她的人,那她一定沒?法?這?麼堅定地堅持自我。
大概吧。
也可能她就算千夫所指也會巋然不?動?,也說不?定。
「大二時她沒?有再用那個包包,但與此同時她找了份兼職,開始真正接觸調酒師行業。從?那時起關於她的黃謠就沒?有斷過——這?種謠言甚至都找不?到源頭,因為?大家?只是說一句『在酒吧上班』,然後就彼此心領神會地笑笑。所以當時的情況就是沒?人造謠,但幾乎人人心裡都有謠。」
「哪有這?麼誇張——田小野這?個人說話是有點戲劇化?成?分,其實?我沒?那麼慘哈。」程舟拆她的臺,「畢竟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總歸沒?人敢跑我面?前說什?麼,在我看來大二大三是我過得最開心的兩年——那時候才19、20歲,哦,就像你現?在這?麼大,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我夜裡去當學徒,白天聽課都不?打盹的,那時候過得是真充實?。」
這?話將邢者內心的複雜情緒趕走大半,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那知道自己被說那些話之後……你不?會覺得難過嗎?」
「難過?」程舟仔細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因為?在我的認知裡,這?個年代的人對調酒師已經不?該再有偏見了,可這?些人卻迂腐得可怕。我接觸的還都是大學生呢,所謂的高階知識分子,居然也還會把調酒師和皮肉生意劃等號,這?讓我覺得這?世界還挺完蛋的——如果要說難過的話,那就是這?個角度的難過。」
這?話沒?有讓邢者覺得明朗一點,反倒更加困惑。
他第一次聽到「調酒師」這?個詞還是片刻之前田野說的,在他的圈子裡,所有人都把程舟叫做「在酒吧上班的那個女的」。得知程舟是個來自大城市的高學歷「調酒師」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個很高雅的職業,是他們這?個圈層理?解不?了的東西,所以才會引發誤解。
但要是受過教育的大學生也會對這?個行業產生偏見,那邢者就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了。
不?過這?也不?要緊,田野已經繼續道:「就我當時的觀察,她確實?還是有點難過的。但程舟這?個人就算難過也就一小會,很快她就不?再想了,所以對她的影響確實?不?大。」
「我的話,一開始還會幫她辯解兩句,說她就是去學調酒而已。後來我也不?辯解了,不?願相信的人是永遠不?會信的。」田野說著搓搓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所以我覺得那些風言風語對我的傷害比對她要大,那段時間我挺灰心的,而我灰心的時候會希望地球爆炸。」
「除了黃謠以外,其他謠言也沒?少。她那時候因為?積極參加活動?,和老師們接觸多,所以和各科老師關係都挺好的。再加上平時上課總往第一排坐,見到老師還熱情打招呼,導致老師們都很喜歡她。然後——你曉得的,她這?個人,每天化?妝打扮,到處吃喝玩樂,成?績居然還挺好。於是又有了一種說法?,說程舟這?個人很『有手?段』,把老師們哄得開開心心的,連期末考試題目都能搞到。」
「這?連帶著我也很冤,因為?我成?績也不?差。結果就有人說我一直跟程舟玩,是因為?她能給我洩題。」
「哎,」程舟暫且打斷,「這?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還有人專門跑你面?前說這?種話?」
「不?是。」田野搖搖頭,「是有人來求我也透點題給他。」
似乎是很慘的往事,但邢者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