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是?幹嘛的,之前可?都是?走鏢刀幹得刀尖舔血的事兒,宋家老爺子的手腕城府你見過嗎?之前宋老爺子年輕時候怎麼搞得對手公司家破人亡嗎?屍體都找不到地兒埋,咱們和宋家何止差了幾十個階層!宋京墨現在什麼身份,宋老爺子宋家唯一的繼承人,他?連婚姻都是?宋老爺子內定?好的,身邊哪個人是?得力幫手哪個是?阻礙,宋老爺子都清清楚楚,老頭子精明著呢!你就非得把南昌拉下水嗎?那是?爸爸多久的心血!」
南峰每說?一句,南星都覺得像是?在她心口上開了一刀,直到聽?到那句「他?連婚姻都是?宋老爺子內定?好的」,這幾天積壓久了的情緒被割開了口子,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
印象裡,病秧子似乎很少真正?的笑過。
她想起在嵩嶼,那天她暴怒之下覺得宋京墨欺騙了她時,他?說?的話。
「有些身份,不是?自由的雲朵流水,是?一把大鎖,鎖得人動彈不得。」
她之前不懂,到這時才明白。
原來,原來產生羈絆是?這種感覺。
處處能共情。
心口磨了把生鏽的鈍刀,來回割在最柔軟的生剜硬掏。
她現在才知道他?的眼裡為什麼總是?憂鬱而溫柔。
「爸爸您別這麼說?他?京墨哥哥,心裡肯定?很難受很難受」她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字不成句。
南峰在那頭長長的嘆了口氣,「星星,爸爸很少求你什麼,這次就當爸爸求你了,離宋家的人遠點,行嗎?」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倏然作響,又沿著滾落下來,蜿蜒成水漬。
南星看著,彷彿看到了嵩嶼的小小少年。
家族需要他?,卓正?需要他?,嵩嶼藥堂需要他?,但是?沒有人問他?需要什麼,快不快樂。
不能想,一想心臟就抽疼得厲害。
「可?是?」
「星星,你真的想要咳咳咳想要氣死爸爸嗎?」南峰頭一次發了怒。
相處那麼久,宋京墨那小子藏得那麼深,水深到多年老友杜若都對他?有所?隱瞞,宋家一窩霸道瘋狗,咬人可?是?往死裡咬。
他?家寶貝丫頭長得漂亮性格敞亮,他?可?萬萬不能讓南星沾染上一點兒,半星子的可?能性都沒有。
「我沒有我我答應」南星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滾落。
車子一直開進學校,停在宿舍樓下時,南星手機屏亮了一下,微信彈了條訊息。
【鯨:到了?】
是?剛剛在宋宅才加上的微信。
南星定?定?地盯著男人的頭像,底色雪白,上面?是?只?噴水的卡通藍色鯨魚。
京墨,向京,向鯨。
她想起來那隻?52赫茲的鯨魚,沒有人能聽?到它的孤獨。
她手指顫抖了一下,退出聊天框,沒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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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松回到宋宅時,宋京墨正?在書房練字。
趙松在旁邊耐心等著,不敢打擾。
男人沐浴過後,烏黑柔順的墨發隨肩披散開,穿著件鬆軟的綢緞白色睡袍,修竹裁韌般的身姿,手持毛筆,不緊不慢地將最後一撇寫完,才撩了眼簾,問:「人送回去了。」
趙松擦擦汗:「送到了,我親眼看著人上樓了才離開。」
「嗯。」
風過,雨水摻雜著泥土潮濕的氣息掠過。
趙松看了眼男人的臉色,猶豫著開口:「大公子,我在去的路上,聽?到了南小姐打電話的內容,似乎是?」
「我知道。」卻不料,男人先一步打斷。
「您知道?」趙松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