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這陣子要去城裡進購藥材,老宅裡只有他們兩個,出診的藥箱子又大又沉,南星不放心,死活都要跟著宋京墨去。
小姑娘將又沉又大的藥箱抱在懷裡走在前面,嚴肅地繃著小臉:「不行不行,我得跟著,我不是地域歧視,但是窮鄉僻壤出刁民,我是你大哥,萬一小弟再被薛雅仙那種女流氓看上回不來了怎麼辦?」
宋京墨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抱著都快比她沉的藥箱走在前面,沒有爭奪。
年後,小鎮上買各種小玩意兒和小吃的應有盡有,南星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想吃糖葫蘆嗎?」男人忽然輕聲問。
不遠處吆喝著賣糖葫蘆的老伯手裡舉得糖葫蘆又紅又在,引人垂涎。
南星有些猶豫地看著,又低頭看看手裡的箱子,內心在做艱難的鬥爭,顯然是一番天人交戰。
「只吃一串,我先幫你拿著,好不好?」宋京墨朝她伸出手。
他嗓音低磁,極輕,帶著蠱惑人的魔力。
南星猶豫一瞬,將箱子交遞到了他手裡,跑去買糖葫蘆。
少女梳了靈巧的麻花辮,跑起來的背影融進陽光裡,笑著揚起小臉指手畫腳同老伯比劃著名要最上面最大的糖葫蘆。
宋京墨站在原地看著,唇角不禁彎起來。
真是讓人艷羨。
忍不住據為己有的溫暖。
糖葫蘆完了之後還有年畫娃娃、摔摔炮、芝士炒玉米、甜辣年糕一直到出診那家,這箱子都在男人手裡沒有還回去。
問診那家的病人出行不便,下肢癱瘓,偏偏又高燒不退,只能讓人過去給宋京墨帶話,請求醫生來家裡看病。
男人在屋子裡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說話,南星聽著無聊,索性出來院子裡透氣,正撞上高大的男生從外面玩完了回家。
那男生瞪直了眼,看著出現在自家院子裡少女,冬末的陽光躍進她的眼眸裡,迢迢河漢女,像是銀河流轉波放,明眸皓齒,灼灼其華。
她戴了頂白色的絨毛帽子,正仰著頭認真看他家柿子樹上啄食柿子的鳥雀。
他不敢動,不敢聲張,生怕驚擾了她。
在小鎮上當慣了孩子王上山爬樹的張勝頭一次愣愣地看著饞嘴的鳥啄完了樹尖上熟透的柿子。
主屋的門簾被人從裡面掀開,主人跟著將宋京墨送出來,男人眉眼溫和交待著注意事項,眼角的餘光將蹲著看柿子的少女在門口看直了眼的男生收進眼底,沒說什麼。
他提著箱子下了臺階,拍了拍小姑娘戴著帽子毛絨絨腦袋:「長庚,回家了。」
直到出了那家,走出一里地了,身後忽然有人追著跑出來。
兩人聞聲停下腳步。
張勝拎著一袋匆忙摘的柿子追出來,將柿子塞到宋京墨手裡,不敢看南星,男生臉紅了,說話也結巴:「宋宋大夫我看小妹喜歡吃柿子給給你,都是剛摘的自家柿子樹結的可可甜了」
說完,紅著臉愣是一眼都不敢看南星,急吼吼地往回跑。
南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吃柿子了?病秧子,你們這兒的人都這麼熱情的嗎?」
看個病還塞這塞哪兒的。
宋京墨看著手裡沉甸甸的柿子,笑了笑,沒說話。
只有眼底翻湧的情緒一晃而過。
她已經出落地如此亭亭玉立,當初那個被關在黑屋子迷路都哭鼻子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已經到了被同齡男生喜歡的年紀了。
走到一半兒,南星忽然一拍大腿「哎呀」一聲。
「怎麼了?」宋京墨問。
「我的手套落在剛剛那家了。」
他聽聞視線落在她的手上,他記得她出來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