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想不到,在外面傳言中醫大師任誰都要尊稱一聲杜老的杜若卻以如此姿態對待宋京墨。
完全不是人們慣常看到的師徒景象。
倒像是恭敬的對待身份比自己高的敬重之人。
「大公子,那關於南峰想在嵩嶼這裡開墾藥園的事情」杜若摸了摸鬍子,請示主位上的男生。
宋京墨溫和的眸子落在手指間的串珠上,良久,輕搖了下頭,眉眼中的溫和褪去:「師父,嵩嶼不允許私自建設藥園。」
杜若立刻會意:「明白了,我這就去跟南峰說。」
「不過,」男生溫和的眉眼舒展,像是磨痕在清水中暈開,他白玉般手指扣在杯耳處,語調徐徐:「聯絡嵩嶼本地的藥材園,高價賣給南家。」
這樣就能賺得中間差出的一大筆差價。
這算計令人背後一陣毛骨悚然的冷意,不禁對這個少年的手段寒蟬若噤。
杜若唇瓣翕動兩下,剛要說什麼,院子裡忽然傳來悽厲地貓叫,陣陣哀嚎,不絕於耳。
屋內的談話終止。
宋京墨穿過假山曲水,園林折橋,抵達南星住的屋子前時,修剪整齊的花圃已經被糟蹋地亂七八糟,金山茶花瓣陳鋪了滿地,南星雙手掐著貓的脖子和黑貓滾成一團,嘴裡喋喋不休地咒罵著:「讓你昨晚叫叫叫!看我不掐死你!」
黑貓也不甘示弱,悽厲地叫著掙扎著,爪子瘋狂地撓在她的手腕手背處留下血紅的抓痕。
一人一貓扭打成一團,撞壞了宋京墨去年春天栽下的那棵牛樟靈芝。
宋京墨漆黑眼眸溫和平靜落下,徐徐出聲:「桑葚,過來。」
正在悽厲哀嚎著的黑貓像是見到救世主一樣,突然發力,一爪子抓在南星額頭上,在將她散亂的頭髮抓下來一小縷,趁機從她手中掙脫,逃到宋京墨身後,討好地蹭著他的褲腿。
南星被撓了一下,氣勢洶洶地爬起來,像只愈挫愈勇的小虎,直戳戳朝瑟縮在宋京墨腳下的黑貓撲過去,嘴裡還嚷嚷著:「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南——」
下一瞬就被人一把提著衣領拎了起來,男生含笑的黑眸與她氣勢洶洶的杏眸對視:「姓宋嗎?」
「你」南星愣了一秒,想起父親跟她說那天她碰見的男生先天身體虛弱,於是跟著老杜學習中醫調養身體,也是老杜唯一的徒弟宋京墨,那個對什麼都好脾氣的軟柿子。
她隨即沖他呲了呲牙:「放手,別打擾我星爺在這裡逮貓,看我不弄死它。」
小姑娘烏黑蓬鬆的髮絲散落下來,因為和貓打架鬧的和個小瘋子似得,完全沒有女生樣兒,即便被他拎在手裡,卻依舊張牙舞爪。
「這樣啊。」宋京墨聲線依舊溫潤,「它是惹到你了嗎?」
「這不廢話嗎?它晚上在星爺我門口叫了半夜了!」南星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這病秧子的手,根本沒空尋思這病秧子怎麼力氣這麼大,眼看著黑貓懶洋洋用肚皮對著她挑釁,急了,拍打著他的胳膊大喊著:「鬆手!」
宋京墨鬆手瞬間,黑貓跑了,幾步竄上牆頭,南星撒丫子追到牆根,掀起一陣風,將男生束髮的翠綠色髮帶揚起,輕撫在宋京墨的眼睫上,隨後垂落。
男生站在原地,原本淡然溫和的眼眸染上一絲訝然,隨後消散。
不明白為什麼有女孩穿著裙子還能跑的這樣快。
他印象裡,家族受到貴族教育的女孩子們穿上裙子像是被封印進玻璃展櫃的洋娃娃一樣,走路也是小碎步,生怕失了禮。
不遠處的南星已經追到了圍牆下,她鼓起腮幫子只能幹瞪眼看著牆頭的黑貓耀武揚威對她呲牙。
蜂蜜色的陽光落下來,女孩兒一雙杏眸澄澈生輝,彷彿裝滿了所有金燦燦的東西,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