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無可奈何,只能放下手裡的東西,目標明確直奔沈淮禮的房間。
門板一開,眼前驟然出現一抹白皙的亮色。
何聿趕緊背過身體假裝沒看到對方的身體:「不,不好意思。」
沈淮禮快速換上上衣,將染上松節油味道的衣服隨手丟在一邊。
聲音清冷:「你來做什麼?」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了,何聿才敢轉過身,但是視線閃躲著不敢落在男人身上。
「我,是來給你送藥。」他瞟了一眼牆上造型繁複的古式掛鍾,「已經十一點半了。」
沈淮禮:「多謝,已經吃了。」
何聿:「哦哦好,那你中午想吃什麼菜,我去學一學?」
沈淮禮:「想吃顧硯做的菜。」
何聿:「……」
好,第三次把他的臺階踢飛了。
何聿深吸一口氣,暗暗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那我去和顧硯學,學會了給你做。」
沈淮禮到底還是被男人的厚臉皮折磨到啞口無言,索性也不再揣糊塗了。
出聲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聿終於盼到了夢寐以求的話題:「我想和你道歉。」
「原因。」
何聿:「……就是單純道歉。」
沈淮禮:「你是抖?」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處,上趕著來道歉。
何聿面露為難,聲音小了許多:「可是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沈淮禮沒有應聲。
男人的神情嚴肅,態度誠懇:「我確實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昨晚左思右想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你聽到了我和你弟弟的對話。」
現在輪到沈淮禮坐立難安了。
他剛想開口嘴硬著反駁,卻被何聿一個手勢打斷:「其實我…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沒說你不好,也不是嫌棄你。」
「就是…就是……」
沈淮禮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窘迫,本來還想辯駁兩句,現在倒是頗有興趣期盼著何聿能編出來個什麼理由。
但是對方確實是出人意料地傻。
何聿坦白:「…我就是想嗆沈矜年兩句。」
他被顧硯罵就算了,沈矜年比他小十歲,還要被人把面子碾在地上摩擦,那一刻自尊和勝負欲在偷偷作祟。
沈淮禮:「哦?」
何聿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沈淮禮故意:「你昨天和沈矜年說什麼了?」
何聿心頭警鈴大作。
不對,是陷阱。
他再說一次肯定又惹沈淮禮生氣,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
「沒什麼,就是聊天。」
「哦。」毫無波瀾的一個短促發音。
沈淮禮操控著輪椅轉過方向,背對著何聿,抱起自己的髒衣服,準備去帶去洗衣房裡。
何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眼疾手快地幫他收起髒衣服,小心翼翼地詢問:「你是生氣了嗎?」
沈淮禮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依舊冷淡:「沒有。」
「我是怕說出來以後,你會更生氣的。」
沈淮禮:「我沒有生氣。」
就是不想理他。
何聿追著男人強行湊在沈淮禮跟前,傻乎乎地直言戳破:「還說沒有,眉毛都擠在一起了,資訊素味也洩出來好多……是甜膩膩的花香。」
「何聿……!」
一大男人,真的好煩。
何聿被飽含著怒火的呵斥嚇了一跳,果不其然沈淮禮是在生氣,他默默把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你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