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桑清九進屋。
看著她身上披著的明黃色的、莊嚴華貴的後服，腦子裡卻不禁想到夜裡她大手可握的纖細腰肢，和白到晃眼的柔嫩肌膚……
顧懷言一時有些出神。
「顧公公」
「顧公公……」
小太監接連喊好幾聲，才把顧懷言的魂兒給喊回來。
「何事？」
他眉眼冷淡的問。
「大臣們都在殿裡等您和皇上呢。」
聞言，顧懷言才輕點頭，轉頭先去另一個宮殿把還在看書的蕭乾給帶上，這才趕去大殿跟朝臣會合。
不同於昨日夜裡，只是十來個朝堂重臣和宗親的小場面。
今日殿裡烏泱泱的一片。
一個個表情嚴肅，氣氛低沉。
顧懷言帶著蕭乾過來時，就聽到他們混雜在一起的哭聲。
嗯吶
給德慶帝哭靈呢。
遠遠聽著，顧懷言就想揉額頭，然後看了眼身側的蕭乾，「做好準備了嗎？」
「爹，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蕭乾看上去，甚至比顧懷言還要沉穩。
他很早熟。
也很早慧。
很小的時候，甚至在桑清九和顧懷言還沒給他交代之前，他自己就察覺到自己身份有問題了。
三四歲，在控制不住情緒的年齡，徹底管住了自己的嘴。
私底下喊顧懷言，都是喊「爹」。
也不怕被洩露出去。
畢竟身邊全是顧懷言的人，德慶帝的人壓根竄不到他這裡來。
至於這事兒道不道德……
怎麼說呢
親爹親娘費盡心思給自己爭取到一個皇位，他接著就是，哪裡好意思去指責什麼？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孃的事，他可幹不出來。
德慶帝
死就死吧。
反正不是親爹，從小到大又沒啥感情……
父子倆一大一小兩雙極其相似的眼眸，在宮殿門外一對視，隨即，兩雙眼裡都浮現出一絲笑意。
「走吧，皇上。」
顧懷言轉身往裡走去。
蕭乾跟在他身後，小小年紀氣質非凡。
一被朝臣看見，兩人迅速變臉，沉痛之色說來就來。
蕭乾紅著眼眶儀態從容的坐上皇位。
未語淚先流。
顧懷言長嘆口氣，悲痛的捂著心臟表示——
他和德慶帝這位前老闆是生死之交、情比金堅，現在前老闆死了，他真的好難受，恨不得以身相殉。
但前老闆還留下一位小老闆。
為了報答前老闆的知遇之恩，他也得先把小老闆培養起來，不能讓小老闆被朝堂上這群最擅長道德綁架、倚老賣老、耍陰謀詭計的下屬給欺負了！
朝臣：……
說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彼其娘之。
呸！
還他們倚老賣老？
顧懷言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但顧懷言把戲臺子都搭起來了，當著未來老闆的面兒，朝臣們還能說什麼？
那隻能是「對對對，你說得對」，「我們肯定好好輔佐小老闆」，「以後大家和睦共處，都是為了江山百姓而努力」……
蕭乾高坐龍椅，只從滿殿文武百官中看出兩個字——虛！偽！
好吧。
他自己也很虛偽。
不就是演戲嗎？
誰還不會演個戲了？
隨即蕭乾沉痛萬分的陪朝臣東聊西說，終於把該敲定的事全盤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