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殺他。
心底的聲音提醒幼年的自己。
為什麼?
有用的,可以從他身上牽出有趣的事情。
很有趣嗎?
心底的聲音沒有再響起,不過幼審的刀鋒在切豆腐般破開兩層防護罩後險之又險地停下了。
他板著臉看了兩秒鐘,再次確定對手只是一隻毫無還手之力的弱雞後嫌棄地伸出了手。
白色光芒在已經完全僵硬的男子身上一閃即逝。
你是我的獵物了,幼審宣告著,下一次再遇見的時候要好好表現。
對方二話不說就啟動了個裝置從原地消失了。
只是單純想要遠離一點的男子沒想到對方說砍就砍,危險的降臨與結束都過□□速,導致身體和心靈都處於一種木然的狀態中,就連逃走都是機械性的。
在遠離開那個地方之後,恐懼才從心底蔓延開來,並且如同黑暗的潮水一般將他完全吞沒,深不見底。
太可怕了。
他最討厭這種完全不聽辯駁就動手的型別!
幼審看著對方消失後老成地嘆了口氣,不明白長大的自己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先關心一下追來的人吧。
幼審把刀換了個手,拖著刀回頭向戰場中衝去。
才不是因為太長了不方便轉身呢,是手累了!
藥研現在和青江他們會合在一處,機會轉瞬即逝,只是稍慢一步,審神者清掃出的前路就已經被補上的時間溯行軍填滿,被包圍的他們陷入了不妙的境地裡。
這樣下去不行,短刀微微喘著氣說,敵人數目太多了,我們必須向邊界移動。
現在說有點晚了呢,笑面青江靈活地擋開對面的刀鋒,借力刺入正攻擊宗三的打刀脅下,只好在這裡支援一會兒等他來找我們了。
短刀抿抿嘴,將佩刀從敵人的咽喉中抽出,冷酷地去找下一個敵人。
好在這種艱難的被包圍沒有持續很久,幼年審神者就一路殺了回來,敵人則像是收到了什麼命令,在看到小生物時紛紛散開。
有受傷嗎?宗三將刀胡亂塞進鞘裡快步趕上前問。
小生物身上全都是烏黑的血漬,原本雪白雪白的臉頰抹得這一道那一道亂七八糟,更別提後頭的長髮了。
因為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京墨是赤著腳的,他對一見到他就作鳥獸散的溯行軍們完全失去了興趣,這會兒拖著刀左右瞅了瞅三個人,確定他們並沒有受傷後才搖搖頭。
宗三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內衫扯下一塊,將就著給小生物擦了下臉,然後詢問式地向他亮了亮懷抱。
幼審看了看自己一塌糊塗的衣服,略作猶豫才踩著他膝蓋站到肩膀上去。
本意是想要抱著他的宗三又哀傷地嘆了口氣,就這麼站起來走了。
往好處想,至少沒有站在自己頭上,這樣才算是真正地凌駕於歷代主人了呢。
青江跟在後面,順手托起小生物的長髮。
比以前重了將近一倍,回去得按住好好洗一洗。
於是一行人就默默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本丸裡全員都在等候他們的歸來,審神者的一身血汙雖然很驚人,但看看身邊人的神色也不至於誤會,一行人順順當當地去了溫泉。
幼年京墨在看到溫泉水的時候咚的一聲就紮了進去,過了一會,被鮮血浸透的衣服慢慢浮到水面上,幼審頂著衣服撲騰著吩咐:不準在旁邊看我洗澡,你們都退下。
依舊是眼睛睜得圓圓,一副警惕的神色。
好吧。
於是大家又魚貫而出,將甜點和乾淨衣服留在溫泉邊,雖然很擔心主人有沒有累到,會不會因為個太矮浮不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