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衝進戰場,雙方攪作一團。
嗯。短刀輕輕地回答,沒有用的話就會被捨棄掉,他們和我不一樣,會很難過的吧,我的話,已經習慣這種事了。
儘管小夜左文字這把刀承載著人類十幾年如一日想要復仇的感情與信念,當復仇結束時,還是會被毫不留戀地獻給城主作為進身之階。
哪怕因為喜愛而特地討來收藏,但仍不能長久地相處下去,經歷不同主人的手,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總是行色匆匆,難以停駐。
說不定什麼時候,主人就會離開了,又或者離開的依舊是自己。
因為這感情太過沉重黑暗,所以不能留在身邊也是沒辦法的事。
短刀安靜地想,但是,如果可能的話,希望這樣的生活能持續的久一點就好了。
並不知道小小短刀心情的審神者有些苦惱,久經硝煙的他雖然對洞察陰謀欺騙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輕輕鬆鬆就能判斷出和平假象下每一道洶湧的暗流,但在面對這種無關利益的真情流露時卻總是難以應對。
這是他漫長時光中少數無法克服的缺點,不能同步對方感受的一切話語與行為都會變的蒼白失色,勉強作出偽裝也很快就會被拆穿,而且通常會得到對方的狂怒與復仇作為回應。
那種微妙、善變又難以追根溯源的東西讓京墨吃了不少虧,但不論是哪一次都讓他為之震撼並深深受到吸引。
渴望難以擁有的東西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追尋那短暫生命與厚重感情相碰撞時產生的絢麗光景與奇異美學,這大概足夠解釋審神者為何心甘情願在這條吃虧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朋友判定他這是孩子氣的想法,但也只是稍稍勸誡了兩句,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等你明白感情是怎麼出現的時候,就不會再覺得它美了。
雜亂的腳步聲及時緩和了些許不自然的氛圍,三名新到的審神者從山坡另一邊走上來,身後跟著數名刀劍付喪神,看起來是用作輪換的預備力量。
雙方對視了一眼點頭示意,確定互相都沒有攀談的意思後就各自佔據一片地方,沉默地等待工作開始。
怎麼了?
審神者低聲詢問目不轉睛盯著那邊好一會兒的短刀。
很奇怪,短刀困惑地回答,他身上有讓我在意的感覺。
他說的是三名審神者中的一個,年齡介於中青年之間,半闔著雙目,眼下一抹青黑,臉色也泛著暗黃,看得出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他的付喪神之一筆直地站在前方觀察戰場,繃緊的脊背像刀鋒一般單薄銳利。
和我熟悉的憎恨不一樣,但又很相似,小夜遲疑著說,壓抑的
那名審神者的付喪神突然轉頭看過來,雖然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但眼神中懇求的意味依然十分明顯。
短刀侷促地沉默了,隨後避開對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審神者。
京墨笑了笑,摸摸他的頭表示無所謂。
萍水相逢的緣分沒有必要關注太多,不論是什麼樣的畫卷,隨著時間流動,終究會展開現出全貌的。
日正中天。
六七個小時的白刃戰後,大部分付喪神進入了體力不支的階段,無法堅持作戰的傷員迅速變多,小山坡上也漸漸坐滿了休息的刀劍們。
這時身邊只有一振短刀的京墨就顯得有些引人注目。
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藥研,小夜在一個小時前接替了他的位置繼續戰鬥,因為體力耗盡不得不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短刀看起來疲憊又不甘心,這時正來來回回的為自己小包中的剪刀鑷子消毒。
輕微的傷口沒必要耗費審神者的靈力,繃帶和藥水就能處理的很好,藥研又檢查了一遍自己攜帶的藥品,平復心情等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