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景花園的房子是蔣莞租的,就在他家樓下。
面對蘇兮陡然爆出的這個事實,賀聞朝心裡是不可能和表面一樣無動於衷的。
他不斷勸說著自己不要那麼自戀,把蔣莞租房子這事兒全都歸咎於自己身上,可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卻隱隱在抗議:還能因為什麼?
就像蘇兮說的,全京北有無數個小區,她怎麼就選擇他這個了呢?
可怎麼想不過也就是租個房子的事兒,或許是蔣莞心血來潮也說不定——畢竟她一貫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性格。
做事只圖眼前歡愉,不會去思考未來。
自己如果又因為她隨便的一個舉動就去想東想西,夜不能寐,那就又掉入被馴服的陷阱了。
不過說到底,他始終也沒有徹底掙開過。
賀聞朝自嘲的笑了笑,在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的光景中吃了片藥,才終於睡了過去。
只是才過了沒多久,藥勁兒正上頭呢,就敏銳地聽到門鈴聲響。
——蔣莞真是他命裡的劫數,沒人比她更會折騰人了。
再次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的時候,賀聞朝心裡不是不惱怒的。
可很奇怪,哪怕蔣莞就只是坐在臥室外的客廳裡,並沒有和他同床共枕,也沒有被他摟在懷裡……
但只要有她這個人在,他就會感到很安心。
某種程度上來說,蔣莞比藥好使,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她一會兒到底想說什麼,就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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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莞窩在沙發上等著的時候用手機處理了一些工作,安靜沉謐的氛圍中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小時。
賀聞朝家裡溫度適宜,空氣中卻有一種淡淡的冷香——不知道他用的什麼香氛,但就是讓人聞著很舒服。
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蔣莞短暫的結束工作,撂下手機後站了起來,打算幫賀聞朝收拾收拾屋子。
雖然自己在他那裡估計絲毫沒有形象值可言了,但現在她既然決定要把人追回來,那就只能一點一點的重新塑造。
自己獨立在申城學習工作了那麼多年,蔣莞也不是那個被爺爺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了。
她雖然依舊不擅長廚藝,但做做家務還是沒問題的,總不能家裡髒了就請阿姨吧。
可在賀聞朝這偌大的屋子裡繞了一圈,蔣莞愣是沒有發現半點髒汙。
就連地板幾乎都是光可照人的,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
她轉來轉去難免有些失望,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沙發——反正他家裡這麼幹淨,坐在地上也不怕。
難得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賢惠,結果根本沒有發揮的空間。
蔣莞哭笑不得,只能繼續擺爛。
她穿著彩色的厚羊毛襪,踩在地板上也不覺得涼,盤腿靠著沙發坐了會兒覺得無聊,乾脆在茶几周圍找遙控器。
賀聞朝家裡那扇朝著沙發的牆面
上掛著大大的投影屏,不用來看電影都可惜了。
只是蔣莞手伸進去那層窄抽屜裡,沒摸到遙控器,反倒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的……藥瓶?
她下意識想到這個可能性,腦中掠過上次在寧州酒店見到的藥瓶,立刻拿了出來。
躺在手心裡的的確是藥瓶,但只是最普通的維生素片的藥瓶……
蔣莞蹙了蹙眉,忍不住覺得自己最近是神經緊繃,有些過度敏感了。
她怎麼能懷疑賀聞朝在偷偷吃藥呢,他看起來那麼健康,根本就不像有病的樣子。
自己真的是疑神疑鬼。
她心情有些愧疚的把藥瓶放回抽屜原處,也沒興致找遙控器看電視了。
蔣莞下巴抵在屈起的膝蓋上微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