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眉輕搖頭,還是不答應:「大人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挽挽考慮。」
「那夫人為她考慮的又是什麼?在江陵替她尋一門第不高的人家把她給嫁了?亦或是三年後你和陳大人離開,留她一個人在此孤苦無依?還是說讓那燕林努力讀書,登科及第後讓她當狀元夫人?」
殘陽已落,天邊只剩最後一道紅染遍了天色,主屋裡伺候的下人沒有聽到梁鈺和溫湄說了什麼,只看見在夜幕落下的時候,梁鈺從屋裡走了出來,一如他來的時候一樣。
…
姜姝挽因為和梁鈺置氣,三日都不曾出過屋子,一應活動都在她的小院裡,直到第二日,溫湄遣人來告知她,明日乞巧,李知府家的小兒子邀她去聽『南戲』,她才恍覺乞巧已經到了。
時下,乞巧節街上多是女子,但也不乏男女同行,每年這個時候,江陵主街外的那塊平地上,就會搭起戲臺,專門唱有關乞巧的南戲曲目,多是自來傳唱最多,大家最耳熟能詳的謳歌男女鶼鰈情深的曲目,而像《鵲橋會》這種曲目是每年必定會唱的。
姜姝挽也不例外,之前就聽燕林提起過的她自然是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只是,身邊的人好似不是很喜歡。
她今日是和李知府的幼子李羽一道去的。
因著要去看南戲,而今日街上不能縱馬,兩人只能徒步走著去。可行路途中,姜姝挽難免不自如,只因周圍人聲鼎沸,可她和這位李羽李公子之間卻是沉默的不像話,除了剛見面時彼此之間的禮貌問候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
就在姜姝挽思索應該怎樣挑起話題讓氣氛沒那麼沉默的時候,她的右側突然撞過來一個姑娘,眼見就要撞到她肩膀了,她躲避不及就要被撞上,身側的李羽一下從左邊到了右邊,幫她擋下了這撞擊。
「李公子,沒事吧?」那力道不小,出於禮貌姜姝挽還是要關心兩句。
哪知那李羽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撓了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皮糙肉厚,姜姑娘沒事便好。」
沉默的氣氛就此被打破,兩人也開始有來有往說起話來,幾句話間姜姝挽也大致看明白這李羽的為人。
因為久在衛所,甚少同女子接觸,他並不善言辭,是以才沒有主動和姜姝挽說話,而他因為習武,對著戲文也不甚瞭解,更是不知該如何同姜姝挽說起。
「我平日裡都在衛所,別看我爹是這江陵的知府,可這乞巧南戲,我也是第一次去聽。」
習武的男子向來直來直往,說話也不繞彎,他如此的坦白姜姝挽遂也就輕鬆不少,也同他聊起了這折《鵲橋仙》的由來。
牛郎織女因為身份原因愛卻不能相守,王母娘娘被他們之間感情所觸,特許在今年乞巧的時候讓他們見上一面,怕銀河太長,牛郎一介凡夫俗子不能跨過,天下的喜鵲全都飛來做成鵲橋,好讓夫妻二人能在橋上相匯。
故事已經被傳頌了幾百年,唱南戲的人交替更迭不知過了多少代,不變的只有牛郎織女的感情。
越是臨近開戲,往主街空地上湧的人越是不少,今日的人們尤其多,蕭辭也是第一次做維持秩序的事情,難免手忙腳亂,但好在還有梁鈺。
蕭辭也正在納悶,原本今日梁鈺是不需要來主街戲臺的,只需要將士兵撥出來即可,可這會他看著在高臺上緊緊盯著人群的梁鈺反倒有些看不懂了。
鑼鼓的聲音從戲臺上傳來,好戲就快開場了,姜姝挽和李羽隨著人潮被擠到了小道邊,離戲臺有些遠。
場上人聲鼎沸,都是在再讓趕緊開戲的聲音,聲音像潮水,一浪一浪的翻湧,可就在這一聲聲巨浪般的聲音中,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