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風也在一旁使勁給陳朗遞眼色, 心裡暗道這人怎麼就如此不上道。
他難道就沒發現嗎,這兩次外出, 均是他和姜家小姐處的太近所致, 第一次姜小姐送荷包時,大人尚且還能跟他們一塊出去,可這陳朗怎就沒看明白,除夕夜又單獨和姜小姐一道出去,這不,大過年的又被外派出去接近一個月。
不就是大人不喜歡他二人過分親密,就是表兄妹也不行。
二人這會正聊在興頭上, 完全沒顧及梁鈺在一旁,直到兩人都快提到即將而來的花朝踏春時, 梁鈺才沒忍住,出言提醒一句:
「陳參衛,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
要說陳朗這次出去一個月都是「坐享其成」的話,也是不盡然的。
只是在匆匆出去後驚奇的發現,許多重要的節點和關卡早就被梁鈺提前疏透過,否則,不會如此簡單。
這會陳朗正在梁鈺書房內述職。
江陵去歲向朝廷要錢要糧的事情沒個頭緒,梁鈺只好派陳朗出去摸摸江陵的底細,看是否如他們所言,江陵已經入不敷出,到了必須向朝廷伸手的地步。
可據陳朗暗訪回來的密報來看,倒和梁鈺之前的猜想差不離。
而近兩年沒有戰亂,亦沒有鬧蟲災,錢和糧朝廷的戶部都是給夠了的,唯一能說明的就是:
「江陵財政和成王所說不符,應是有人在其中中飽私囊。」
梁鈺聽完陳朗所言,遂把自己這些時日查到的事情告知。
肖氏是因何原因尋上門,他們在衙衙署是怎樣苦尋多日,最後在衛所又是如何受到駱正的奚落與拒接。
陳朗聽後訝然,這兩件事看似沒有關聯,可只要仔細一想卻不盡然。
既然都沒有戰亂,那何以衛所士兵沒有上報死亡就離奇不見。而成王今年向朝廷要的錢糧也是愈發的多,最後這些東西都流向何處又該如何解釋,除非…
「你可還記的啟明元年的『空餉案』」。梁鈺適時開口問。
陳朗不言,只是滿目震驚的看著梁鈺,心下雖然已經猜到一些,卻不敢肯定,可就算這會被梁鈺直接點破,他的驚訝也不壓於第一次聽到。
大鄴開國年號啟明,那會高祖的各個兒子都分了藩,其中在黃河以西的北陵諸處,藩地荒涼,又與北部遊牧蠻夷相鄰,遂長時間受蠻夷的侵擾,以致百姓居無定所,四處逃散,是以這裡的藩王不僅要治下一方,同時又要兼顧北夷的入侵。
所以留給翼王的,本身就是一個滿目瘡痍的爛攤子,和別的藩王分封的屬地相比,是雲泥之別,翼王就算有心,也是兼顧不及,於是後來,不是治下的百姓怨聲載道,就是蠻夷三天兩頭來光顧,弄的屬地的百姓是怨聲載道,根本無法安心生活,
久而久之,翼王也不堪其擾,心生了怨懟,遂想出了向朝廷伸手的打算,因為北陵有戍衛邊關的職責,衛所計程車兵數量比江南等地要多,所以翼王便打起了軍餉的主意。
從那開始,北陵每年募兵的數量會比實際數量多出一些,或是已經戰死陣亡計程車兵不上報死亡,而朝廷每年的軍餉都是按人頭撥付,如此一來,北陵每年都會多出很大一筆「軍資」,翼王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室內一時氣窒,北陵『空餉案』裡,雖然最後翼王受人檢舉揭發,止步於更大程度對盛京的侵蝕,可這件事當時在全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大人是懷疑,成王是在故技重施當年翼王的事情?」他的聲音壓的低,生怕這裡隔牆有耳。
梁鈺搖搖頭:「我懷疑不止於此。」
「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