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替人漿洗過活的換取銀錢以養育稚子,遭受街坊冷眼欺她家中無男人時的無助,她解釋累了,說的越多越會憶起過往的傷心事,無異於是往心口扎刀。
她神情木訥的說完這些,眼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哭幹了所有眼淚,只餘一個軀殼的行屍走肉一般。
「你既如此都過了三年,何以到如今就非要找到他不可?」李巖沒忍住,打斷她道。
是啊,既然已經可以獨自帶著孩子生存三年,證明那個人於她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眼下這會定要尋到的理由又是為何?
這話卻像一劑催化劑,原本安然平靜的肖氏聽到這話後就像是硝石硫磺受到了碰撞,嘭的炸開了火花,抬眼就狠狠的朝著李巖的方向看去,情緒也激動起來:
「敢問大人可有為了五斗米折過腰?可會因為稚子病重而束手無策差點帶著他一塊兒去了?亦或是日日夜夜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在謾罵聲中生活?」
一日兩日她可以不在乎,十日九日也可不理會,可這是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無法不理會,無法不在乎。
肖氏說到此處,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好似要將幾年的壓抑的苦楚一併訴說出來,她突然跪下,那早已枯竭的池水像是得到從天而降的甘霖,迫的她這會迭的潸然淚下:
「大人,民婦如今別無所求,只想尋到我丈夫,民婦不想等了,三年了,我就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想問問他是不是忘了我們娘兒倆,情願我們日日受欺凌也不願回來,哪怕他如今黃土枯骨我見到他屍首我也只是想問上這一句!」
……
姜姝挽同梁鈺一道回去的時候,一路都不言不語,耳邊一直迴蕩著肖氏最後說的那句話。
「可既然這樣愛,為何要等三年後才想到要去尋?」想了一路,她還是
無意識的嘀咕出聲,卻偏被梁鈺聽見。
「因為她有所求。」梁鈺答。
「她所求,不就是想找到她丈夫嗎?」她又問。
梁鈺笑笑,黑夜若隱若現間,他側目看向窗邊的小姑娘道:
「挽挽,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不會知道她心裡究竟作何想,究竟目的為何。」
單純如姜姝挽,不會懷疑肖氏情真意切的話語中有假意的成分,她未置一詞,卻敢在黑夜中同梁鈺對視,覺得黑夜偽裝下她莫名的有了一絲直面對他的勇氣。
殊不知,梁鈺目力極好,僅僅透過窗外零星的燈火就能看清姜姝挽的一舉一動,小姑娘仰面看著自己,眸中儘是不解。
他心中喟嘆一聲,只好做出簡單解釋:
「那如果我說,我今日只所求,是想挽挽也送我一個藥包,挽挽會信嗎?」
他是借著二人這個話題,道出了自己這些天的心思,看似對姜姝挽送藥包的不在意,其實他內心是嫉妒的發瘋,要不是怕嚇到姜姝挽,他恨不得當時就質問他,既都是替百姓送的,何以就沒有自己。
可姜姝挽一聽這話,就坐實了那日的事情梁鈺是真的介懷,可陳朗是表哥,陳言廷是姨夫,受她東西也是應該,梁鈺和自己又是什麼關係,憑什麼就要自己給,他越是這樣,姜姝挽就越是逆反心理作祟。
她毫不猶豫就說出答案:「不信。」
「這就對了,挽挽是猜不中別人的心思,所以那肖氏說的也必不會全是真言。」
姜姝挽下意識的不認同,私心裡就認為梁鈺這話是在給自己下套,所以不管梁鈺說什麼,她都會反駁:「大人昨日還在問我想不想知道肖氏和丈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