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好不容易才團聚了不久的一家人,因為陳朗的再次缺席又變得冷清起來,但好在這事並不繁瑣,事畢後便可回來,
可就在陳朗走後第二日,府裡又有新的事情發生。
年節過後,梁鈺下江陵巡撫的事情便漸漸傳開,城中百姓也紛紛奔走相告,有冤無處訴的百姓都會趁著這個時候大告一場,以期能得一個解決。
這日,一跛腳婦人領著一名六歲孩童登上宅邸,哭訴著要找青天大老爺梁鈺做主。
又恰逢陳言廷與溫湄受了同僚的邀前去赴宴,府裡就只剩姜姝挽和隔壁院子的梁鈺了。
那婦人跪在門外巷口哭哭啼啼,嘴裡不停念念有詞說著自己訴求:
原是她丈夫自三年前衛所募兵去後就失去蹤跡,三年來為了等著丈夫回來,她帶著稚子四處替人縫補漿洗以維持生計,可今年一到就是第四年了,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四年,她如今雙手滿是瘡目,滿臉風霜,早已不堪生活的重負,心裡一心只想找到丈夫。
他在門外一直啼哭,引的往來過路行人的駐目,門房也不得不做出回應,管事遂尋到了姜姝挽這裡來。
她的院子離門房最遠,可即便如此也聽見門外喧鬧的動靜,正準備遣人去詢問一番的時候,管事福伯倒提前來了。
道明瞭來意,福伯也是一臉的無奈,面色有些著急道:「這事兒本不應來叨擾表小姐的,只是現在府裡沒個主事的人,對方又是個女人,我等男子也不好過多勸阻,想來想去還是隻能來找小姐了。」
姜姝挽這會正在屋裡看梁鈺給的那本《律法》,聽見府外已經圍滿了人後再也顧不得別的,擱下手裡的東西就跟著福伯出去了。
趕到時,那名婦人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靠在那孩童的身上,一張臉上涕淚不分,眼睛腫的如胡桃般大,嘴裡只顧著喊著梁鈺的名號,周圍的人都在指指點點,俱是在說陳言廷梁鈺不太作為的話,放任人在這裡哭鬧如此之久竟還不出來。
人被他們裡裡外外圍在裡面,還有欲漸增多的趨勢,若是再放任他們如此下去,必然引起江陵言官的注意,一封彈劾就送到盛京,陳言廷他們這些日子來的辛勞可就付諸東流了。
如是這般的想著,姜姝挽心下一急,疾步行了過去,那婦人已經哭的快要暈厥過去了,但見到姜姝挽這宛如主事人的打扮時,那雙早已暗淡的雙眼瞬放精光,靠躺在幼子身上的身體蹭的一下立了起來,像是久旱的駱駝咋然見到水源的綠洲一般,膝行了兩步一把抓住姜姝挽的手腕就拽到跟前來:
「可是巡撫大人叫你來的,是聽見我的話了嗎,是也不是,是也不是!」語無倫次,急切不已。
那女人常年替人漿洗衣物,手上力氣不小,姜姝挽一時被她拽著動彈不得,只得好言相勸,說她這事理應該如何處理才是,讓她先起來再詳談。
可婦人已在此消耗良久,一腔的耐心都快被磨沒了,見還是沒法見到梁鈺,遂以為姜姝挽和之前的人一樣,是來驅趕自己的,臉色突的一變,氣急般的朝著姜姝挽就破口大罵回去,拽住的一雙手直直就把姜姝挽往身後一推。
四下原本全圍著人,這會看著二人起了爭執便退散開來。
姜姝挽雙手被她縛住,又因和她說話的緣故微微傾身面朝著她,這會一時不察就被這婦人以一股不小的力道突然朝身後推去。
梓春就在一旁,可變數如此之快她不及跑過去,就被四周都是嘈雜的人聲淹沒了她驚撥出口的「小姐」二字。
可姜姝挽卻沒等落到墜地,身後就已經抵上來一堵人牆,強硬的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