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風立在原地不動,直到人已走遠才回身駕車離開。
…
姜姝挽今日空手而歸,卻揣著滿腹的心事回到了姜家,經過了半個晚上的天人交戰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藏在肚子裡。
去歲梁騁和姜凝芝的事情整個盛京都知曉,而兩家就快結親的事情也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雖說不知梁騁今日所說那些話是真是假,可就梁家的立場來看,是絕不允許梁騁做出有損國公府名聲的事情來的。
冬日天寒,白日屋子裡沒人便沒有燒地龍,她自和沈詩嫿分開後一直坐在屋裡發呆至此,手腳已經冰涼。
可梁騁今日說的那些話卻讓她感覺比這冬日還要涼薄三分。
曾經他的一句無心之言,自己就將其奉為圭臬,甚至那些年為他所做的改變到頭來竟成了他口中不在意他的表現。
今日他來向自己解釋,解釋說和姜凝芝在一起竟是為了試探自己對他的心意。
她覺得有些可笑。
如果說因為想確定一個人的感情是要透過欺騙和試探來落定的,那說明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感情中只有信任與包容,卻容不下欺騙和試探。
二人之前是有過十年的相處,可若是這段感情的任何一方對其產生了懷疑,猜忌,甚至不忠之後,那在牢固的關係也會因此出現一絲裂縫,而姜凝芝就是加大這縫隙變大的人。
姜姝挽一想到此就覺得荒誕無比,也為自己曾經因為梁騁做過的改變和流過的眼淚而覺得可笑。
如芒在背的現下,也是最脆弱的時候,她抬頭就看到桌上的笸籮裡還放著沈詩嫿隨手扔進去的繡繃。
今晨那會她對沈詩嫿說了謊,這荷包其實是送給梁鈺的,去歲在江陵,梁鈺曾說,等肖氏的案件落定後,如果自己輸了就要給他繡一個荷包。
剛開始她覺得自己不會輸,後來是覺得不知該如何回應梁鈺的感情,荷包一事誰也沒提及,就這樣不了了之。
她也是在今晨無意中想起這件事才著手做了起來,本也屬於無心之舉,可白日偶遇了梁騁之後,她現在想把東西送給梁鈺的心情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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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姜家還有一件大事,姜老夫人的壽辰也在此時。
去歲姜姝挽落水那日,也就是姜老夫人的壽辰,府裡邀賓客前來熱鬧,只是去歲沒料到梁鈺也會來,不然也就不會發生薑姝挽錯認的尷尬事。
今年姜姝挽同樣沒想過他會來,畢竟年末大理寺的事情更加瑣碎繁多,梁鈺忙碌也屬常事,想見的人沒見到,可不想見的人卻偏偏出現在眼前。
壽宴那日姜姝挽作為主家的嫡長女,正在後院招呼前來赴宴的女眷,還不過午時,不妨就聽有人說見到水池邊有一雙繡鞋,卻唯獨不見有人,不知是否是有前去玩耍的女眷落入水中。
這兒是在姜府,賓客若是有什麼意外那身為主家人便是難辭其咎,更何況如今寒冬臘月,水裡的滋味姜姝挽也是知道的,晚了一刻說不定人就沒了。
她沒有聲張,只讓梓春帶著幾個大丫鬟在園子裡張羅的客人,又派人去尋了方氏後就獨自去了那水池邊。
花園裡的水池還是和去歲一樣,不用看都知道,冷冷冰冰卻暗藏洶湧。
可池邊卻並沒有什麼遺落的繡花鞋,只有一人負手立在涼亭外,一看就是在等她。
同樣的時辰,同樣的地點,姜姝挽反應再遲鈍也該猜出來是誰了,見到那熟悉的背影后,她臉上略顯不悅,還沒來得及調頭離開,梁騁的聲音就已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