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我的神經——也許不止是手指的,還有大腦的,都已經壞了是不是?我變得遲鈍的像一頭長兩個腦的恐龍!腳上紮上了一顆釘子要兩小時後才察覺!”
“哈,什麼長兩個腦的恐龍啊!”朱理忍笑,“你知道你多久沒睡好了麼?你只是有些神經衰弱,身體極度疲倦的時候自然反應會比平時遲鈍點兒。”
“所以還是遲鈍。”艾麗更傷心了。
“……”朱理決定不再和她討論這話題。
艾麗又默默哭了一會兒,她漸漸覺得身心俱疲,她閉上眼睛,竟然靠在朱理身上睡著了。
這是她自世嘉爆炸後 潮騷
從那一天開始直到艦隊回到蘇芳的那一天之前,艾麗都沒有再在艦隊中遇到過龐倍。
她猜測,他可能也在有意躲著她。
如果不是在降臨蘇芳的那一天再看到他時,他在無人注意時對她露出彷彿另有深意笑容,艾麗會覺得那天在復健室中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奇怪的綺夢。但是,當龐倍對她那樣笑的時候,她知道,那不是夢。
當初在海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也對她那樣笑過。
艾麗後來想起來。
那個時候,龐倍檢視她脫臼的肩膀的傷勢,猛地捏了她肩頭一下,在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他對她說,喂,你染了頭髮,可是忘記了金髮兒的睫毛也是金色的。
那種帶著點惡意和得意的促狹笑容。
就像她離開蘇芳角鬥場的第一天晚上,他請她吃飯,給她要了一杯氣味柔和,看起來像香檳的起泡酒,他面無表情喝下酒,看著她毫無防備地跟著喝下,卻被烈酒辣得尷尬想哭,那時,他也流露出那樣的笑意。
而現在,現在,他對她這麼笑的時候,是在提醒她,他和她之間存在秘密,還有,他也知道她的秘密,他把她變成了他的共犯。
這麼說他或許是一種自私且無恥的詭辯。
那天之後她冷靜想了想,覺得龐倍所說的“對不起”似乎是認為他的不作為和疏忽造成了她受傷,他對她的“創傷後遺症”也有所耳聞,他選擇在復健室見她,也許起初只是想讓她勸導她,她不需對這次爆炸事件感到自責內疚,可是誰知道怎麼回事事情竟然變成了那樣。
捫心自問,艾麗必須承認,龐倍說的話讓她卸下了心中的重擔。可是——他同時又讓她不安,他知道她和雷安的過去。
理智地去思考,艾麗如果主動將她和雷安的過去告訴朱理,龐倍就無法再以此要挾她。可是……理智?
對不起,這時候再理智地告訴朱理,喂,親愛的,我曾經有個初戀情人,不不,別說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是誰。
雷安·瑞柏林。
她可以理智地告訴朱理這件事,但是朱理會理智地應對麼?
艾麗再次趴在復健室的桌子上嘆氣。
除了告訴朱理,雷安是她的前男友,她還應該告訴他什麼?哦,那個“收割者”機器人的原型,初號機,是我設計改裝的。哦,還有最重要的,我前男友跟我分手,是因為我不是自然人。
我是一個,沒有父母,沒有來歷,沒有關聯的,從大玻璃罐裡孕育的東西。
每次這麼想著,她的思緒最後總會變成自傷。每到這個時候,艾麗就趕緊把“金手指”項鍊拿出來,緊緊握著杜漠隊長曾經的那根手指。他對她說過,只要擁有慈悲之心,也只有擁有慈悲之心,才能被稱作人。
那麼,我現在是擁有慈悲之心的人麼?
艾麗又想起她殺死的那個代號叫“紅石”的女孩子。
關於雷安、是否是人,多想無益,艾麗乾脆暫時不想。
在把一切都想明白之前難道就不過日子了麼?
生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