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箔的金漆,光可鑑人。賭場大廳的穹頂掛著一盞巨大的吊燈,和別的地方的水晶吊燈不同,這燈上的每一粒珠子都是半透明的,光線從瀑布般流瀉下來的流蘇珠子折射之後,照在牆壁上,更加金碧輝煌,但光線卻不明亮,像是從一層厚重的煙霧後透出的,變成帶著氤氳的暗金色。
除了這盞巨大無比的水晶吊燈,賭場其他的光源來自每個賭桌之上的一盞小吊燈。小吊燈和穹頂上的大吊燈制式完全一樣,只是小上很多。
在賭桌間走動的侍女都穿著暗金色的長袍,袍子兩側的裂口幾乎到腰間,她們每一個都梳著高髻,髮髻上插著一支金色長簪,妝容也一般無二,在這種幽暗混惑的燈光下,如果不仔細看,會覺得她們每個都長得一樣。
所有荷官也全是美女,一樣是高髻濃妝,但她們的衣服更為暴露,袒露右肩,有一些高階荷官的肩上有藍紫色猙獰盤龍紋身,有龍盤踞在雲中,有的是在水紋之中。
危機四伏,暗香浮動。
雷安用卡片中預存的賭金換了些籌碼,隨便找了一個冷清的桌子坐下。
荷官向他投來一個媚眼,“想玩什麼?”
“大小。”
“很痛快的玩法,您要賭大還是小?”
“大。”
荷官媚笑著,搖動骰盅。
他下注,微笑,知道自己很快會被請到二樓的一間房間。
幾十分鐘之後,雷安所坐的桌子已經坐不下更多人了,賭客們站在他背後激動大叫,“大!大!大!大!”然後一起歡呼,“是大!又是大!”
已經連開了十三把大了。
荷官臉上早就沒有了妖媚的笑容,汗珠從她鬢角邊滲出來,幾分鐘之前她已經偷偷通知主管。
她完全看不出坐在她對面的客人是在什麼時候動了手腳。她在珍寶已經有三年多,從沒連開過十三把大。
雷安面前堆成小山的籌碼在賭客們的歡呼聲中坍塌。
這時,他身後站了兩個穿著銀袍的美女,“先生,您想到貴賓房玩麼?”
“當然。”他站起身,隨手抓一把籌碼放在荷官面前,“送給您的。”
珍寶的二樓只有一間房間。
或者說,這層樓是一個房間。
房間裡吊著一層又一層淺紫色輕紗和珠簾,在重重輕紗間放置著絲繡屏風和錦緞軟墊,有美人或坐或臥在軟墊上,有的斟酒自酌,有幾人坐在一起調弄樂器。這些美人穿得比樓下那些侍女可清涼太多了。
如果按艾麗的審美觀,她們的衣服一定是很漂亮的。
這些美人上身或者不著一物,或是戴著巨大珠寶鑲嵌的項鍊,或是隨意披著輕紗,唯一稱得上衣物的,是他們腰胯間掛著的一條有金屬光澤的腰帶,腰帶前後各綴著一片層層疊疊的薄薄輕紗,雪白修長的腿在行動時若隱若現。她們看到雷安時露出慵懶的笑容。
雷安被那個兩個穿銀袍的侍女領著,在一層又一層紗簾和一群又一群美人之間曲曲折折走著,聞到一股越來越濃的辛辣香味。
銀袍侍女撩起他們面前煙霧般的輕紗,幾個只穿著金色比基尼的美人環繞著一個胖得有些過分的男子坐在織錦軟榻上。
那男人看起來比起人類更像是一隻巨大的蛤蟆,他右手夾著一支雪茄,衝著雷安咧嘴一笑,“尊貴的客人,能摘下你的兜帽,讓我們看看你的真容麼?”
“當然可以。”雷安笑著摘掉他的兜帽,胖得像大蛤蟆的男人立即驚呼起來,伴著他的驚呼,四周響起一陣整齊的拉槍栓聲。在重重疊疊的輕紗簾幕之後不知埋伏著多少全副武裝的侍衛,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歡快的把雷安轟成渣渣了。
雷安舉起雙手微笑,“冷靜點,賈巴!”
賈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