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拉著她的擔架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她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停地流出來。
她覺得自己沒發出什麼聲音,可雷安卻知道她又哭了,他背對著她輕聲笑,“金髮小卷毛姑娘,你又哭什麼?”
他這種帶著點玩笑的微笑和話發生過幾百次,可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讓她想哭。
艾麗流著淚,不說話。
對不起雷安。對不起。
他們終於到家了,艾麗卻突然又感到一陣無助。
她不斷告訴自己,雷安是個智慧人,智慧人!他不是個真正的人!
可是當她像個嬰兒一樣得在他的幫助下才能完成最基本的生理需要時,艾麗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和羞恥。
這種感覺讓她困惑。
就像雷安嘲笑她的,當初她不是認為掛在馬桶周圍的布簾都是不必要的麼?現在是怎麼了?
為了方便照顧不能坐起來或是翻身的艾麗,雷安把工作臺清空,鋪上所有他能夠找到的柔軟材料,讓她躺在上面。夜間他把自己睡覺的盒子拖過來用幾個箱子支起來和工作臺持平,這樣她無論需要什麼都可以隨時叫醒他。
不過,艾麗從不需要把雷安叫醒,他好像總是能在她叫他之前醒來。甚至不用她說明自己的要求就會幫她抓抓背,遞給她裝著彎曲金屬吸管的杯子,或是照顧她上廁所。
按說這是很周全的照料了,可是……
儘管艾麗在某些方面單純得近乎傻瓜,可她現在會害羞了。
她這種反應同時也讓雷安時常感到尷尬。但這尷尬又和第一天遇到她那時候不太一樣。
有天早上,她像平時那樣側著臉,半闔著眼睛接受他的服務,他看著她顫動的睫毛和羞紅的臉頰突然笑了,“怎麼好像是在和你玩——?”
艾麗立刻睜開眼睛看著他,“什麼是——?”
雷安趕緊閉嘴,並且在想象中對著自己左右開弓連打了十幾個耳光。
你究竟在說什麼呀混蛋!
艾麗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吱聲,臉色也和平常不太一樣,猜測那大概是和雷安過去工作的一部分。她勉強壓抑住好奇心沒再追問,“我餓了。”
“哦,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你想吃什麼?”他收起他用艾麗的笨熊防護服碎片裁剪成的嬰兒尿布,扔在後院擴建的溫室裡一堆待洗的尿布上,準備去取食物。
“你能先洗洗手麼雷安?”艾麗虛弱地提醒他。
你能先把袍子拉下來麼艾麗?他皺著眉哼一聲,隨即又想到艾麗的雙手還不能動,他只好去把她的袍子從她腰間拉下來。
這怎麼能怪我邪念叢生呢?雷安更加鬱悶了。
原先瘦得像只沒毛的小鳥,現在已經是顆飽滿的小桃子了。
艾麗看著龜殼的房頂,又一次問他,“我什麼時候才能坐起來啊?”
雷安給她準備了些鈣質豐富的牛奶藻菌,加一杯水在攪拌機裡打碎,這就是這個星球上的“牛奶”了。
“明天我去把那架機器拆掉拉回來,我們照一下。已經一週了吧?手臂和肋骨傷勢不重,也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嗯,大概再過兩週就可以坐起來了?但是腿我看還早呢。不過就算能坐起來了,你也得記住,骨折怎麼也要最少七十天才能長好,在骨頭長好以前千萬別亂動,不要提太重的東西,一旦骨頭變形錯位麻煩可大了。你不想跛腳吧艾麗?”
艾麗哭喪著臉用金屬吸管喝“牛奶”,聲音含糊,“我現在整天都在擔心會跛腳呢。”
雷安把她的左腳放在捆著夾板的右腳旁邊,“應該不會,至少目前還是一樣的長度。”
艾麗瞪他一眼。
他用指尖撓撓她的左腳心。
她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