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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緩步走過去,聽到朱理低聲回答,“……既然皇叔不喜被打攪,我們就不要貿然登門拜訪了,如果他派人來蘇芳進行補給,給予方便就是。他船上有武器或是其他禁運品麼?已經有掃描結果了麼?”
朱理也對皇叔的突然到來感到頭痛,他只見過這位叔叔的照片,對於安德魯親王為何會遠避帝都,小時候問起時父母和宮中舊人都會面露尷尬,後來再長大一點,聽哥哥解釋過之後,就也像宮中所有人那樣,避而不提這個人,倒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人會帶著他的幽靈船靠近他的屬地。
既然朱理這樣說了,大家當然從善如流,希禮令人多注意皇叔的船幾時會派人來蘇芳補給,大家閒話幾句,把這位不速之客放置於腦後。
作為蘇芳的主人,朱理當然也要向蕾諾雅公主邀舞,她屈膝行禮,和他共舞時揶揄笑道,“艾麗呢?”
朱理面色一紅,“她有些累了,已經回去休息了。”
公主也不戳破,只笑吟吟說,“陛下似乎對艾麗小姐青眼有加呢,看了你們倆在蘇芳角鬥場的對戰錄影之後把自己的雙刀也找出來了,還召我入宮和他對打過幾次。”
“哦?”朱理悶聲一笑,“陛下的刀法有長進麼?”
公主誇張點頭,“一日千里呢!我看不久後就可以與你和龐倍有一戰之力了。”
朱理哈哈一笑,隨著音樂帶著公主起舞。
公主旋轉之際,再次看到龐倍。他目視著他們,臉上有一個讓她覺得有些奇怪的微笑。
這個笑容中讓蕾諾雅公主心中猛地一跳,此時音樂驟急,朱理挽著她的手臂,她隨著音樂再次旋轉,再轉回來時,龐倍臉上那絲讓她覺得異樣的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淡漠清冷神情。
這天王宮中的舞會直到午夜才結束。
可宴會廳中的樂曲卻一直奏到即將拂曉時才停。
清晨,龐倍的官邸之中。
此時天光剛剛破曉,光線似乎帶著一種淺到極致的淡淡藍色,將他身上所穿的蘇芳傳統男式白袍暈染成接近嬰兒眼白的那種淡藍色,他站在那座小小的水池邊上,看著池中的魚兒在睡蓮花蕾和蓮葉之間無聲地穿梭遊弋。
這些肥大的魚兒,每條身上都有錦緞似的花色,鱗片若是在陽光下看,就像是薄薄的銀子打成的,尾巴卻像一層輕紗,在水中搖曳生姿。
他想起那少女在水中掙扎時,散開的白色裙襬也是這樣,變成幾乎完全透明的,像朵在水中綻放的花,又像神話中剛長出腿的人魚,魚尾蛻變成衣物,可還沒學會如何行走,只能浮游在水中。
他對著池中平靜的水面微笑,“都準備好了麼?”
站在他身後兩步之遙的古德溫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停了幾秒鐘才說,“是……是的。”
龐倍轉過頭,揚眉看著古德溫。
古德溫喉結動了一下,急切地說道,“將軍,您真的要這樣做麼?這麼做——艾麗騎士的前途、不,她的一生——她的一生可能就此斷送!她甚至可能會被……”
他停頓,沉重地呼吸,“將軍,我覺得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龐倍靜靜望著古德溫,唇角微微翹起,“她現在當然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不然,我如何會因為她的英勇和卓越為她請封騎士銜呢?”
古德溫怔住了一刻,張了張口,神色複雜地看著龐倍。
龐倍平靜和他對視。
古德溫艱難地吞嚥一下,他為自己的信念做最後的努力,他仰首問龐倍,“既然是這樣——您想過殿下會怎麼處置她麼?”
龐倍輕笑一聲,轉過身,繼續看著那池表面上似乎平靜的池水,這小小的池塘平靜麼?每一刻都有魚兒在不停地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