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和人同睡過,而她,也一樣不習慣。
朱理默默看著艾麗一會兒,一手支著腦袋面對她側身而臥,臉上是溫柔笑意,“你想去洗個澡麼?你餓不餓?渴不渴?”
艾麗像他那樣一手支著腦袋側臥著,也微笑,她搖一搖頭,“我得回我的房間去了。”
朱理立即撒嬌,“不要!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艾麗不理他,披上一條被單走回自己的房間,自己去簡陋的浴室沐浴。
雖然她和朱理剛才經歷了一對情侶之間最為親密的情愛,但是她心裡很清楚,有些親密,換了一個人,時過境遷,不可能再重複。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但是不是現在。
她對著鏡子吹乾頭髮時,艾麗像往常那樣匆匆看一眼鏡中的自己,然後,愣住。
她能看出鏡中的自己不一樣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了,她說不清楚,可是,那種不同,就像最精緻逼真的絹花和真正會散發出芬芳、會枯萎會凋謝的真花之間的不同。
她由一朵絹花變成了一朵真花。
雖然會凋謝,會枯萎,可是,是真的,是有生命力的。
她伸出手去觸控鏡中的自己,蹙眉,然後笑了。
她好像明白了那塊遺失的拼圖是什麼了。
這個認知雖然模糊,但讓她覺得幸福,那股幸福來得太快太突然,從她胸口直衝上來,帶著一股辛辣酸楚,嗆得她眼淚直流。
她蹲在浴室的地板上,捂住口鼻,熱淚從指縫間流出,心也猶如在一杯溫熱的水中浮沉上下。稍微平靜時艾麗無來由地想到了蘿倫,杜漠等人。
艾麗換了一套乾淨的背心短褲走進房間,朱理敲敲隔著他們房間的那扇小木門,她開開門,他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樣小巧食物和清水,還有一隻小小的細頸瓶,裡面插著一支白色的玫瑰花,“能讓我進來麼?”他身上散發著清新香味,和玫瑰花香混合在一起。
艾麗怎麼可能拒絕,何況她現在確實有點餓了。
雖然知道那托盤是朱理讓女僕準備的,可她依然開心,畢竟,能被朱理服務的人應該很少。
朱理把托盤放在房間唯一一張小桌子上,讓艾麗在唯一那張小椅子上坐下,先給她倒一杯水,然後喂她吃食物。
艾麗這才發現,托盤上的食物都是平時她愛吃的。
她拉住朱理的手,“你也坐下吃一點。”
他搖頭,“只有一張椅子。”
艾麗笑了,“你不知道一張椅子也可以坐兩個人麼?”她站起來,把朱理拉到椅子前面按著他坐下,然後,她和他面對面,跨坐在他身上,喂他吃了一粒杏仁塔。
朱理面色微紅了一紅,不由自主伸手摟住了艾麗的腰。
兩人吃了點東西,艾麗問他,“我坐得你累了吧?”
朱理搖搖頭微笑,“我要怎麼讓你知道我一點也不累呢?”
艾麗咬著嘴唇笑,“用實力啊!”
朱理也笑了,他翻開其中一個小碟子,碟子下面放的,正是一個方方的錫箔包裝袋。
“哦,原來你是有備而來的。”艾麗挑眉。
“身為一名騎士,我必須、時刻、做好在任何地方出擊和應戰的準備。”朱理嚴肅說。
過了一會兒,艾麗想,這小椅子別看像古董了,可是質量還挺不錯的,兩個人一起這麼折騰都沒壓壞它。
她的兩隻腳在椅背後面勾起來,雙臂擱在朱理肩上,雙手抓住椅背,小椅子的四隻腳像跳舞一樣輪換著敲打著地板,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欲明未明的晨曦之中,艾麗看到朱理眼角泛著淺淺桃紅色,忍不住在他一雙眼睛上吻來吻去,她也發現,朱理的耳朵大概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