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雙臂,“你被他壓制,他用手扼住你的脖子,但你並沒做任何掙扎,所以他的手臂和臉上沒有任何反抗傷。嗯……你可能是用了什麼花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後,一刀割過去,刺瞎——不,不是刺瞎,只是割傷了他的雙眼,你的刀可夠差勁的,但是這對他的心理上的刺激非常大,他失去了冷靜,並因此喪命。”
他歪頭又看看死屍胸口的傷痕,“不過,你沒有什麼近身搏鬥經驗,不然應該能夠一刀刺中他的心臟。但這傢伙也是個傻瓜,他本該像原先計劃的那樣掐死你,可他慌亂了,他站起來想和你拉開距離,於是你從容地取了一把士兵的武器向他射擊。你只射擊了一次就把武器扔掉,是因為武器的後坐力讓你肩膀受傷。”
他說完,站起來,走到艾麗面前,微微垂首,仔細審視,良久才說,“你除了那把短程武器,還有一把匕首短刀之類的東西,也許剛開刃不久。”
艾麗和他對視著,她的呼吸突然有一絲亂。這個年輕將軍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是讓她覺得害怕的,而艾麗拿不準他眼裡讓她感到緊張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對她犯下的這樁兇案的興趣讓她格外不安。
他對生命應該是漠視的,不是麼?他可是從帝都來的龍騎機兵隊的最高指揮官啊。他的一個命令弄死了那麼多自由市的人,自由市最高階的美女們,倒斃在珍寶賭場門前,血凝固後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果凍上面……
他現在想要對我幹什麼?
他弄死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他為什麼紆尊降貴親自審問我?像他這種從帝都來的人,不應該在我距離他們兩米遠的時候就掩住鼻子麼?
可他現在這樣子,就像在輕嗅籠中鳥兒的貓,貓看起來依然優雅如常,可貓鬍子卻在輕輕顫動著。
有了貓和鳥兒的想象後,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怪異的念頭,她覺得,他靠近她的時候,與其說是在審視她,倒不如說……他在聞她!
天哪,他真的是在聞我!
艾麗震驚得幾乎要叫起來。
那是種十分謹慎而隱秘的細嗅。
就像端坐在鳥籠前的貓,鼻孔沒有一絲翕張,身上光滑的毛紋絲不動,貓眼睜得圓圓的,兩爪裡的鋒利爪子也藏在肉墊裡,可是看著鳥兒時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呢?
這種認知讓艾麗頸背後的寒毛一根接一根慢慢豎起。
如果她這時還是平素的樣子,她並不會感到如此可怕。
早在被桃樂妃抓住奇貨可居的時候,艾麗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美貌是很罕見和吸引人的。
可她現在這副尊容——
說“不能看”已經是很大的恭維了,更別說她此時的身上的氣味,那是乾涸後的人血、腦漿的氣味,再摻雜早些時候拉肚子時袍角粘上的汙垢氣味,說這股氣味是臭味都侮辱臭這個詞了。
而反觀那個年輕的將軍,他身上有十分隱約但獨特的香味,他眼睛明亮,面板光潔,看起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偷偷聞我這麼個臭烘烘的醜八怪!
於是艾麗更加篤定,這位年輕貌美,舉止優雅的將軍一定在想著什麼針對她的邪惡計劃。
他一定準備好了什麼更邪惡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