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蛋糕,幾顆巧克力,一件新內衣……
子倫充滿精神,永不言倦,最懂生活情趣。
週末,許願賴床,他把她拖起來。
「來,坐船去,什麼都準備好了,食物、香檳,與你慶祝夏季來臨。」
子倫英俊、風趣,又會賺錢,他在一間證券行辦事,天生對數字有感應,幾乎百發百中,股票似乎都聽他的話,他預感會升,一定有得賺。
一直同年輕的妻子說:「你還那麼辛苦為何來,天天花上十個八個鐘頭,到醫務所見痛苦呻吟的病人,早該辭職了。」
可是,許願喜歡她的工作。
「你看人家馬依雲多會享福,郭日光加一次薪水,她就請多一個傭人,升一次職,她便生多一個孩子,每天逛街喝茶打牌,一年比一年漂亮。」
「人各有志嘛。」
「有時你累得玩都玩不動。」
這倒是真的。
「又常常把工作帶回家來,上次為著那名被虐待失救的小女孩,好幾個晚上睡不著。」
許願想到這裡,用手掩著臉,啊,音容仍在。
她又一次默默流淚,心如刀割。
子豪在客房收拾行李。
許願振作起來,向子豪說:「那邊冷,你要是不介意,子倫有兩件長大衣,可以給你穿。」
子豪輕輕說:「我怎會介意,他是我哥哥。」
許願緩緩走進主臥室的男主人衣帽間,開啟衣櫥門。
子倫有品味,只穿灰與深藍兩個顏色,襯衫全體白色,但裁剪與料子都是最好的。
衣物似乎還有他的氣息,許願握著大衣的袖子,鼻子發酸。
丈夫永遠不會回來了,她想拔直喉嚨號叫,直至滴出血來,可是,有一絲理智控制住她。
不可癲狂,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能嚇壞親友。
她蹲在衣櫥裡,用雙手掩著臉。
半晌,才勉強站起來,取出一件羽絨及一件凱斯咪長大衣,另兩套簇新沒穿過的西裝給子豪。
子豪在門外問:「可以進來嗎?」
「當然,你自己來配領帶。」
子豪試穿外套,他們兩兄弟身段高大相若。
許願取下空行李箱,把衣物放進去。
「你要什麼儘管挑。」
「開會時最需要西裝外套。」
許願一件件把它摺好。
「許姐,以後──」
許願再也忍不住,飲泣起來。
子豪關上箱子,「你要多多保重。」
第二天下午,他走了。
許願送他,把一張匯票交給他。
「不夠,儘管通知我。」
「謝謝許姐。」
她與那大男孩擁抱。
深秋,大雨,陰暗潮濕一如許願心情,只有更壞百倍。
許願想銷假上班,忙起來,不分日夜,也許時間容易過些。
她回醫務所見主任。
「許願,你怎麼回來了,這裡沒你的事,且回家休息。」
許願呆呆地坐著。
主任十分同情,「你想怎麼樣?不妨同我說。」
許願低下頭。
她覺得生活一點意義也無,日出日落,再也與她沒有關係,希望工作可以給她一點精神寄託。
「可是想回來開工?」
許願點頭。
「那就回來好了,人手根本不夠,李協平一連工作廿四小時,累得發脾氣,你接手吧。」
許願立刻披上白袍。
一整天病人絡繹不絕,這種天氣,最易感冒,許願是個細心的好醫生,對每個病人都十分關注,最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