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再用了。再怎麼著,也不能拿人家撒氣,可是我也不放心她再回來。人心隔肚皮,她可是給我們全家做飯的,要是有一點懷恨在心……嘿。反正我是不敢再吃她做的飯了。給她一筆錢,讓她能做個小生意什麼的,請她走吧。”
姬正揚點點頭,“我會讓人去辦。”
顧嵐順順小白的毛,捧著它的小腦袋看了看,“她哪裡是看小白不順眼,只不過這滿屋子人,她只能拿這個長著嘴又不會說話的小東西出氣罷了。她自己是學心理學的,你昨天想必在醫院也聽醫生們怎麼說了,我就不多說了。”
姬正揚默默垂下頭,想想錢曉婷抓著他的手臂又哭又怕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老婆也挺可憐。
母子連心,顧嵐一看兒子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心裡冷笑,但也不出言譏諷錢曉婷,只是傷感地說,“我兒子怎麼婚姻就這麼不順?何雯樣樣都好,可是偏偏命不好,走得那麼早,這個吧,唉……媽媽也有錯,不該當著她的面說立遺囑,把房子給云云那些話,當初……她第一次說聽到小白說話的時候,我們就該再找醫生看看……很多心病的病根就是這麼種下的。”
錢曉婷第一次摔破頭,說小白對她說話,恰好在顧嵐說要把自己那份遺產給姬雲的第二天。
顧嵐那些財產當然沒法和姬正揚的產業比,但是錢曉婷確實覺得不忿,還和姬正揚委屈了好久。
實際上,錢曉婷也確實是因為顧嵐立遺囑的事才去找小白撒氣的。結果沒撒成氣反把自己嚇得不輕。
顧嵐擦擦眼角的淚,沉默了一會兒,平靜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把你媳婦兒病治好。我和云云……你不用擔心,我們兩個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她說完,把手放在兒子手上重重按了按,慈祥微笑。
姬正揚又是羞愧又是感動,他自己也明白,二婚的那麼多,當後媽的那麼多,也沒聽說過幾個當後媽當瘋了的。而且,自己女兒就算原先有些執拗,但從不會當面頂撞錢曉婷,最多隻是躲著她。自己老媽就更不用說了,就算當初不贊成他娶錢曉婷,可是不管是對錢曉婷還是錢家父母也是客客氣氣的,在我國,做媳婦的和當婆婆天然對立,能有幾個婆婆把媳婦當成親閨女的?何況,他媽這種老知識分子老幹部自恃身份,電視劇裡那種惡婆婆招數根本不屑啊。
可現在,就這樣,錢曉婷還壓力大,還崩潰了?他還得讓年邁衰弱的母親和未成年的女兒搬出家?她嫁給他之前難道沒有心理準備麼?她從前向他表白時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他又是慚愧又是難過,想著想著,突然產生一絲懷疑,會不會,這一切,就是因為錢曉婷想讓她們搬出去呢?全是她演的?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
像是看出兒子的心思,顧嵐又拍拍他,“別擔心,云云比你想的懂事,反正我也把市府大院那套房子給她了,剛好我們搬過去住一陣子,那裡離她上學的地方也挺近,離這兒也不遠,你不放心可以隨時過來看我們。先等你媳婦兒養好病吧。”
“媽……”姬正揚摟住母親。
晚上姬雲回到家,小白把今天的見聞告訴她,“主人,我們真要搬家麼?為什麼不是那個壞女人搬走?”
姬雲在演草紙上寫化學分子方程式,“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以退為進啊?”
小白搖頭。
姬雲笑笑,“那你就一邊看一邊學吧。”
經此一役,錢曉婷以往慣用的那些招數,“裝可憐”“裝無辜”“委屈又倔強地不想流淚”“為了心愛的男人再多委屈都不說”……全都沒用了。
她委屈?那姬正揚年邁衰弱的親媽委屈不委屈啊?兒子的大別墅不能住要帶著孫女回去幾十年前在s市工作時分的大院兒公房?
姬正揚前妻生的女兒委屈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