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看仇人, 沒有絲毫愛意憐意, 她並非毫無知覺。在意識到依仗不管自己之後,謝思思十分害怕被報復。索性周博雅來了,只是逼問她關於天香樓的事兒。謝思思就是再傻也知道這事不能承認,承認了就等於承認下手綁架郭滿。
所以哪怕她話漏洞百出,她也依舊咬死了她並不知情。
周博雅冷冷看她許久,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思思汗毛直立,心中一口氣還未鬆懈,南五院便來了個蒙面的黑衣人。這黑衣人身法飄逸,進院子後猶如進無人之地。衝進關謝思思的屋子,抓起人便走。謝思思看著越來越遠的周家,以為是有人來救她,不喊不叫地隨黑衣人走。
然而她以為的只是她以為,變故發生得太突然。這黑衣人帶走她並非是將她送回謝家,也並非帶去東宮。等謝思思回過神來,人就已經在城郊的乞丐窩中。
臭氣轟天的骯髒褥子,四周是病得頭身生瘡的骯髒乞丐,以及這是個牆外荒郊野外人煙稀少的破廟。謝思思出現在這種地方,哪怕通身狼狽,天生的貌美也不消減一分。黑衣人一走,十幾雙渾濁的眼便盯上了她。謝思思三魂飛走七魄,當下就嚇懵了。
且不提謝思思如何,謝家如今亦是焦頭爛額。
聖旨一下,謝家的榮光便在謝國公的國公爵位被奪之後迅速暗淡下去。往日門庭若市的謝家,一夕之間跌落神壇,淪落到令人唏噓的境地。謝琦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周紹禮那個老狐狸做了什麼,叫謝皇后與太子殿下對謝家的敗落冷眼旁觀。
他雖不如周家人聰慧,但到底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謝琦並非吳下阿蒙。謝家與東宮的利益息息相關,不說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卻也是骨肉至親的外祖家。太子不可能說捨棄便捨棄,謝琦不敢怪罪東宮,自然怪周家人從中搗鬼。
謝琦心中恨得要命,一面覺得周家人挑撥離間,動搖東宮與謝家的親厚關係,著實可惡;另一方面只覺得太子輕易就被動搖,疑心上謝家,未免太過冷血無情。
然而謝琦吞不下這口氣,絞盡腦汁地求見太子。
東宮的宮人被折騰得沒辦法,也知這是太子殿下嫡親的舅舅,攔也不敢攔得太過。在謝琦第五次來,還是稟報了太子,終於得見太子一面。
太子見到他什麼都沒說,只將一沓子東西甩在他面前。
謝琦起先不明所以,拿起這一沓子東西看完之後便啞火了。五月底爆出的春闈洩題一案,聲勢浩大,謝琦自然知道。荊州楚河提拔貪汙案挑破之後,大批的貪官落馬,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惠明帝的本意是在此次春闈多方提拔人才,誰知下頭人看出他的心意,藉此生事。膽大包天地鬧出倒賣試題這檔子事兒。
惠明帝自然為此大發雷霆,命大理寺徹查此案。
大理寺馬不停蹄地徹查,歷時一個月,揪出朝中一溜涉案官員。此案也算一樁大案,涉案人員無不被斬首示眾。情節嚴重者,株連三族。原本這事兒告一段落,誰知謝安義謝安孝這倆小子膽大包天,居然借東宮之便,摻和其中。
謝琦看到這一幀一幀的證據,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他都不敢碰的東西,謝安義謝安孝那倆混賬居然敢發這種財?!
謝琦看著臉色鐵青的太子殿下,抖抖嗖嗖地便跪在了地上。
謝安義是他寵愛的嫡次子,雖不及長子得他看重,但為人嘴甜活潑,他自也十分的疼愛。謝琦於是再不敢多說一句,手中紙張溼了一塊,他手心的汗仍在不停地往外冒。看著這後頭還有一指節厚,謝琦不敢再看,生怕看了自己會當場吐血。
“看!”太子的心情何止是怒,簡直是暴怒,“孤叫你看完!”
他自三歲被惠明帝立為儲君起。周紹禮以帝王之術教導,惠明帝親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