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家營帳裡,謝思思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今日匆忙之下,她也不知怎麼會扯了博雅出來擋箭。她也沒料到自己會做出此事,然而等她反應過來,那箭便已然穿透了博雅的身子。謝思思心中生出恐慌,她就是再不動腦子,也知今日此舉,她是在親手斬斷自己與周博雅的情緣。
謝思思不敢回想今日種種,只要一想到當時周博雅的眼神,她就控制不住地恐慌。
博雅會原諒她的吧?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她當時太害怕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博雅素來寬容溫和,應當不會與她計較的,對吧?謝思思心中這般問自己。一面想著自己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博雅的事兒,連造謠他不舉他都原諒了,沒道理今日就不原諒。可一面又覺得今日一舉確實叫人寒心,興許博雅就真記恨了她……
想著想著,這顆心就怎麼也無法平靜。
謝思思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她不能夠坐以待斃。這輩子,她決計不會重蹈覆轍。東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哪怕是死活賴著周博雅,也絕不會再進東宮!
謝思思其實也並非無知無覺,只是大多情況下,她選擇不聽不想罷了。此時夜深人靜,夜不能寐,便是她心中再不願深想,腦中卻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跟與子行了敦倫之禮雖是大錯,謝思思卻覺得這是可以原諒的。畢竟她並無出牆之心,只因中了藥才身不由己。而且那日害她中藥的之人尚且出自周家,因對周博雅有企圖而加害於人,她是被誤傷,所以周家根本沒立場怪她。
這事兒在謝思思看來,不算她的錯。若是周博雅因此而記恨於他,那便是他小肚雞腸,她謝家絕不會認。但今日這事兒確實是她錯了,不由地沒了底氣。
可即便沒了底氣,她也不想放手。
為求公平,不若也叫郭氏那個賤人行錯一步。畢竟憑什麼只有她總是出這等事兒?郭氏就能安安生生地縮在博雅的羽翼之下?郭氏一個出身低微的人,活該與她一樣下場。謝思思琢磨著,若是郭滿也做了一樣的事,那她便與自己一樣。
這樣的話,一切又回到一個公平的局面,謝思思迫切地需要這種公平。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謝思思心中的恐慌隨之消散,甚至暢想起郭滿與人媾.和被抓了個正著的場面。屆時,哪怕郭氏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被博雅嫌棄被周家嫌棄。而她在趁機示弱,向周家認錯,周家定然會重新接納她!
謝思思恍若看到了希望,正巧博雅受了重傷不便行動。
郭六那賤人素來上不得檯面,此時沒了博雅撐腰,怕是都嚇得不敢出營帳。謝思思興奮得渾身直顫,恨不得現在就爬起來衝進周家營帳,把郭滿扯出來丟給隨便哪個男人的懷裡去。
而此時被她惦記的郭滿確實窩在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周博雅這廝自從發現郭滿不敢動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窩到了她的懷裡。他也不管自己一身腱子肉有多重壓得郭滿胳膊有多痠疼,非要郭滿抱他。
郭滿:“……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傷?”
周公子深吸了一口她頸側的馨香,漫不經心:“嗯?為何這麼說?”
郭滿不敢動,小心地由著他半邊身子壓自己身上。周公子傷口在右腹部,被捅了個對穿。夜裡睡覺不能躺平,郭滿生怕他不注意又大出血:“總覺得有些不對?”
“為夫哪兒不對?”周公子乖順地由著她替他掖了被角,一雙狹長的眼睛彎彎。聲音低沉而沙啞,明目張膽地撩人。
被撩撥的人面無表情:“……比如說,傷了腦子什麼的?”
周公子:“……”
屏風外的燭臺火芯噼啪作響,一陣風過,吹拂得紗帳緩緩地舞動。四周鴉雀無聲,只剩兩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