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衣著體面的管家一一查過來客的請帖,再安排下人引客人進府。周公子的人卜一出現在,周遭便全靜下來。荊州出美人,但再美也沒見過比眼前這公子更出眾的。
周博雅翻身下馬,在場之人一個個都看愣了神。
府外停著的馬車裡, 還沒來得及下車的女眷掀了簾子偷偷地打量。面面相窺之後, 俱都暗自猜測起這位公子到底是哪家的, 怎地從未見過。
頓了幾息, 府門前才有迎客的管家弓著腰下來請。
周公子先是將請帖遞給他,而後將準備的賀禮遞給管家身後的小廝。只見那管家開啟快速一看臉上便掛了笑。他手一抬,客氣地請周公子進府。周博雅淡淡地點了頭, 沒多在意身後一眾探究的目光, 抬腳便跨進了府中。
他的人一進府, 訊息就遞到了張竇禮的耳中。
張竇禮此時正在書房與人會談。
荊州水患,時疫肆虐,惹出如此大的禍事,荊州這幾城的太守如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當初楚河堤壩的修建,大家可都分過一杯羹的。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們之中不論動了誰,於其他人來說都不是好事。為著所有人都平安無事,自然得群策群力,應對朝廷下派的欽差。前日夜裡,幾個涉案人員連夜趕過來。
此時在場的不僅荊州州牧苗仲傑,還有羅城太守居正易,逃跑的東陵城太守繆闡明,以及花城張竇禮,全部擠在這小小的書房之中。
此時不由目光全投向上首的苗仲傑。這人膽敢孤身前來,該不會她們猜錯了?
苗仲傑半靠在軟塌上,腫眼泡懶洋洋的眯著,似乎怡然自得。他痴肥的手指不住地敲打膝蓋,見狀,不慌不忙道:“都急什麼!這才是開始呢,且再等等。”
羅城太守性子最急,“照下官看,甭管他是與不是,先把人扣了方為正理。等人扣在了咱們的手中,捏圓搓扁,全由著咱們決定。”
在他看來,那什麼疑似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哥兒,不過一個閒散子弟罷了。
再說,就算那人當真是周博雅,也沒什麼好顧慮的。荊州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周博雅再手段了得,也不過只有一個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若甕中捉鱉還被人家一鍋端,那他們活該命有此劫,蠢到了極致也怪不得人。
“話不能這麼說!”繆闡明立即就反對了。無憑無據扣人,只有莽夫才如此行事。他們寒窗苦讀數十年,堂堂一屆文人,怎能如此不講究?“行事有章有法方能堵住悠悠之口,若真如居大人這般粗暴,當真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居正易不屑,哼了一聲譏諷道,“那也比繆大人棄城逃跑強。老夫雖說行事不講章法,但也做不來棄城逃跑之事。”
“你說什麼!”
被踩著痛腳的繆闡明氣得蹦起來,食指指著居正易,老臉漲成豬肝色。
東陵城時疫那般兇猛,短短數十日便成了死城,他不逃跑,難不成陪著那群賤民一塊死?繆闡明直罵他站著說話不腰疼,若羅城也爆發大規模時疫。看他姓居的跑不跑!
兩人素來不對付,一言不合便吵起來。
“吵什麼吵!”苗仲傑被兩人鬧得頭疼,抬起一隻眼不悅呵斥道,“是與不是,且等今日宴會試過才知道。你們此時窩裡吵翻天,是想鬧得天下皆知?”
苗仲傑一發話,兩人頓時啞了火。
苗仲傑卻冷冷一哼,抬起眼簾問沒張口的張竇禮,“人手可都備齊了?”
“前夜便佈置妥當了。”
為了出事能摘開干係,張竇禮特意花了重金請江湖中人。他慢慢吐出胸中鬱氣,沉聲道,“下官特意找得風滿樓,風滿樓行事,朝廷不管的。”
風滿樓乃江湖上有名的賞金殺手組織,樓中掛牌了江湖中上百名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