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早對這份資料爛熟於心,杜子聿還在瀏覽,他就把關鍵部分複述出來:“後來,謝家長女嫁給一位蘇姓官員,蘇家世代為官,到了晚清漸漸發跡,官升到五品。現在市場上流傳的,慈禧珍藏的‘金陵十二釵’,就是蘇家做人情送進宮的翠飾。”
“如果這麼說的話,就都對上了……”杜子聿皺眉瀏覽著資料,自從他和秦牧之達成了一致對“單”戰線,在“十二翠飾”這件事上,他便知無不言:“我們曾經在x市出土的晚清墓群裡,發現過一串兒翡翠朝珠和一隻血玉扳指,墓主人的確是蘇姓官員,應該就是資料裡這個蘇家。而且,我看過一份有關‘十二翠飾’的調研課題,裡面也提到過,雕刻‘十二翠飾’的籽料,是一塊巨型翡翠,重達一噸。”
杜子聿說完,繼續快速地瀏覽這份資料,畢竟秦家是謝士枋的後代,對於十二件翠飾的分析精準得多,這十二件東西果然如他猜測的,包括了晚清耳墜、鎏金項鍊、十八子手串、翡翠朝珠、帝王綠手釧、琺琅翠玉簪、鴛鴦紋篦子這七件,還有三件是他不認識的帝王綠戒面、壽字扁房和翠雕魚形佩,再加上一對血玉扳指,整整湊齊十二件。
“除去你說過,造假的晚清耳墜、十八子、朝珠應該都被單先生得手,他自己帶著帝王綠戒指,魚形佩也在他手裡。”秦牧之說這話時,臉色沉了沉,他沒說魚形佩的來歷,但他明顯知道這樣東西怎麼入得單先生之手,只是不想說罷了:“我們秦家目前有的,只是鎏金項鍊玉釧和壽字扁房三件。”
“琺琅簪和篦子還在博物館大大方方展覽著,兩個月前沈石確認過,還是真品,不過現在就不好說了。”杜子聿哼了一聲:“寧賣一套,不賣一隻。這十二件套,單先生肯定是要湊齊了賺錢的。”他說著,對著秦牧之眨眨眼:“既然他作假掉包了我們的國寶,我們也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他缺的我們都可以造假,我手上有個模仿力很強的玉雕師。”說罷,杜子聿又晃了晃手指:“即便是這個血玉扳指,我們現在也有了造假的本錢了。”
“然後呢,你想怎麼做?”秦牧之問道。
“有了籌碼,才能再跟那老頭子賭一把。”杜子聿眯起了眼:“讓他吃了我們的,全給吐回來!”
“你想和單先生搭上線,找機會拿到他偷走國寶的證據?”秦牧之懂了杜子聿的意圖,皺起眉,這並不容易。如果放在剛認識杜子聿的時候,他一定會認為是這個年輕人在說大話,但是現在,他卻是相信的,畢竟這個杜子聿,不是一般的年輕人。
“有問題嗎?”
“沒問題,我完全同意。”秦牧之不禁露出欣賞的笑意。
就在這兩個人相視而笑,彼此認可的時候,沈石冷不丁地冒出三個字:“很晚了!”這語氣,乾巴巴的,毫不客氣,秦牧之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下了逐客令。
“是啊……”他笑起來:“杜先生該休息了。”說著,眼神揶揄地看向杜子聿,竟然還眨了眨眼。
“嗯,是唄。”杜子聿竟然比秦牧之笑得還開心,一點也不掩飾眼睛裡星星點點的快意。
“……”沈石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一雙眼死死盯著秦牧之,直到他出了門,才撥出口悶氣:“我不喜歡他……”話沒說完,杜子聿忽然湊上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沈石愣住了,呆呆看著快笑成一朵花的杜子聿,下意識說完後半句話:“看著你笑眯眯的樣子……”
“但是我喜歡你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杜子聿嘴角勾得要上天了,他滿臉笑意盈盈,心想,我的貔貅吃起醋來怎麼這麼可愛呢!
傻貔貅,秦牧之知道我們倆是什麼關係。
再說,秦牧之和他,是一類人,是會彼此欣賞,卻絕不會彼此喜歡的那類人。
要說喜歡,秦牧之應該會比較喜歡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