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熙的眼圈再次紅了,嗚咽哽咽道:「他們都死了,你讓我怎麼去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我憑什麼去享受人生?」
陶建樹急切道:「你一走了之,智衡怎麼辦?他能接受麼?你不能不考慮他的感受!他還是孩子的爸爸!」
顧文熙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有半年才畢業呢,然後讓他拖家帶口的去當刑警麼?我已經快三十了,他才二十出頭,以後的日子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但他現在還是一個喜歡追求刺激和新鮮感的少年,不然他不會愛上我這種不安定的女人。你覺得以他現在的成熟度,能承受得了未來工作和家庭帶來的雙重壓力麼?」
她說的這些問題,也正是陶建樹之前一直擔心的事,男女之間的愛情,年齡差距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成熟度和閱歷,他女兒已經當了十年的特情,經歷過人生的沉浮和跌宕,早就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但智衡不是,他還只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入世不深,沒經歷過沉浮和跌宕,空有一腔熱情,所以兩人以後的發展誰也說不好,但陶建樹還是希望自己女兒能早早有個歸宿,穩定下來:「我理解你的想法和擔憂,但孩子已經有了,你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見不到自己的爸爸,而且你一個人怎麼帶孩子養孩子?」
顧文熙言簡意賅:「我可以。」
陶建樹:「你已經走了好幾次了,那個臭小子早就怕了,這次如果再走,他肯定不會原諒你。」
顧文熙沒說什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為了見秦眉,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寬大的羽絨服,把自己的肚子遮了起來,隨後她將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緩緩說道:「我有孩子就夠了。」
陶建樹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真的已經想好了?」
顧文熙:「想好了,等智衡戒毒成功後我就走。」
陶建樹沉默片刻:「什麼時候回來。」
顧文熙:「不一定。」
……
顧文熙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智衡基本上已經成功度過了生理性脫毒期,但是對於戒毒人員而言,生理性脫毒期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心理性脫毒才是最重要的。
這天早上起床後,顧文熙對智衡說自己要去醫院做產檢,然後就離開了病房,但是出門之後卻朝著監控中心走了過去。
她爸陶建樹和智衡他爸智勇早就到了監控中心,顧文熙走進監控中心後,智勇趕忙去給她搬了個板凳:「來來來趕緊坐著。」等她坐下來之後,他又關切地詢問了一句,「這幾天累不累?身體怎麼樣?」
顧文熙還有點不好意思:「挺好的,昨天做產檢,孩子也挺好的。」
「好就行,好就行!」深藏西輔市十多年的毒窩被連根拔起了,這麼大的案子,智勇這個刑偵處處長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而且他現在不僅已經知道了顧文熙的特情身份,更知道了她就是陶建樹的女兒,這出身算是根正苗紅了,他沒什麼理由不滿意,再加上自己兒子喜歡,還有了孩子,所以早就把她當自己兒媳婦看待了,「智衡他姥姥和他媽一直說要來見見你,我沒讓她們倆來,因為他姥姥年紀大了,我怕她來這地方心裡難受,他媽要是來了,估計也要心疼的要哭天喊地,所以就想著等智衡從戒毒所出去了,咱們兩家人再坐一起吃個飯,見見面,你看怎麼樣?」
顧文熙有自己的打算,沒辦法接受智衡爸爸的提議,於是就把皮球踢給了她爸:「我聽我爸的。」
智勇這才想起來陶建樹還在一邊站著呢,當即一扭頭,滿臉堆笑的問:「老陶,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把兒女的事兒定一定。」
剛才智勇當著他的面討好他閨女的時候,陶建樹這心裡就直翻白眼,見過搶小棉襖的,還真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的搶的,現在主動權終於掌握在他手裡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