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高氏:“她孃家的錢來路不正。”
“我那幾個舅舅啥德行,我娘不知道?比咱們清楚。”小虎往堂屋方向看一眼,“我不說她也知道為什麼。”隨即大聲喊,“二姐,把你的髒衣服拿過來,我試試洗衣機。”
韓高氏忙說:“給我洗。”
“好。”小虎說著,就要回對面他屋裡換衣服,突然想到,“只能洗大衣服,奶奶。”
韓高氏:“我知道,你大姐教過我。”
“忘了,忘了。”小虎往堂屋看一眼,見正堂沒人,眼珠一動,向他爹孃臥室走去,到門口敲敲門,“二姐,沒衣服要洗?”
“吱呀”一聲,小艾開啟門。小虎墊腳往裡一看,他娘坐在炕上抹淚,頓時明白他姐夫為何那麼愛擠兌田蓉,這一刻他也想罵他媽沒腦子,心糊塗,“爹,天黑了,做啥吃?”
韓有福:“想吃啥做啥。”
“我們一年沒回來,都不知道家裡的東西在哪兒。你過來幫我們找找。”小虎道。
韓有福嘆了一口氣,出來就問,“啥事?”
小虎到廚房拉開櫃子,見裡面只有一碗鹹菜,幾個雞蛋,不禁翻白眼,“都快過年了,還沒買菜?”
韓有福:“你奶奶說等你們回來再買。啥事?”
“啥事也沒有。”小虎道,“我娘喜歡哭,讓她一個人哭個夠。”
韓有福下意識往外看一眼,看到他爹孃回自己屋,等老兩口進去,才問,“你是不是知道你舅舅……”沒敢直白地說出來。
小虎沒有替他說,而是反問,“爹為什麼這麼問?是不是爹也是這樣想的?”
“我,我不知道才問你。”韓有福道,“咱們村也有人去省城,回來說確實能賺到錢。”
小虎瞥他爹一眼,“那爹知不知道為什麼給咱家送洗衣機的都回去了,我才到家?因為村長想讓他兒子去首都賣冰棒。真像你說的到省城也能賺到大錢,村長幹啥讓他兒子去首都?”
韓有福沒話了,猶豫片刻,“你現在咋變得這麼會說?”
“我是要當老師的人。”小虎心想,常年跟夏立夏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啞巴都能被他氣得會說話,別說正常人了。
韓有福以為他在學校練的,“真讓你娘跟劉家斷往?”
小虎:“我娘不斷往,你不離婚,我們就把爺爺奶奶帶走,以後都不回來。”
“別嚇唬爹。”小艾走進來道。
小虎:“我沒有。不信咱們回去問大姐,大姐肯定也讓娘和劉家斷往。”
韓有福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六零年鬧饑荒都不敢碰人家的東西,更別說如今大閨女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對小兒女將來還要參加工作,“我去勸勸你娘。”
“她不聽勸,也別跟她廢話。”小虎道,“明天就去辦離婚。”
韓有福腳一頓,“別胡說。”
“我沒胡說。”小虎道,“女人離過婚,大部分都是往低了找,像你這麼大的男人離婚,能往高了找。因為你閨女我大姐是名人。”
韓有福皺眉,“你這口氣咋這麼像你姐夫啊。”
“說對了,跟姐夫學的。”小虎道,“今天若換成姐夫,絕對不會這麼和和氣氣的跟你解釋,直接把我娘攆出去。”
韓有福:“他——”他敢?他真敢。猶豫片刻,“我知道了。你們做飯,衣服明天再洗,這幾天天氣好。”
“知道了。”小虎道,“我燒火,二姐你做。”
小艾看到櫥櫃裡只有酸菜和雞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就問,“你咋知道咱舅的錢來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