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濛這回雖然還是沒守住門,卻不打算再理他,想著他覺得沒趣自會離開。
進屋後時濛徑直走向廚房,將晚餐剩下的廚餘垃圾處理掉,再把用過的鍋碗瓢盆扔進洗碗機。
燒熱水的時候想起那手鍊還套在腕上,時濛洗完手之後邊把它摘下來邊往外走,剛要把它還回去,抬頭髮現傅宣燎趴在桌上雙目緊閉,走近幾步,依稀能聽見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竟然睡著了。
時濛一時兩難,理智告訴他應該把人叫醒趕出去,可又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勸他說,你看這個人這麼可憐,都累得睡著了,就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許是睏倦也會傳染,猶豫的短暫功夫,時濛竟也開始犯困。
和略顯暴躁的脾氣不同,傅宣燎睡相很好,躺著一覺到天亮,趴著的時候臉只朝向左邊,桌子下的長腿鬆弛岔開,和他上學時趴在課桌上的姿勢如出一轍。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眼前的眉眼染上滄桑,凝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鬱結。
是誰讓原本隨性開朗的他變得憂鬱無常?
如此思考著,神智與視線愈漸模糊,記憶中的畫面卻慢慢清晰,直到與眼前的景象重疊。
不知不覺間,時濛伸出手去,像許多年前在午後的教室裡那樣。
好在理智尚存,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秒,時濛從幻夢中怔然回神,指尖劇烈一顫,飛快地收回手。
他近乎倉皇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去。
傅宣燎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的後遺症在睜開眼的那一刻顯現,整根脊椎都因長時間維持同一姿勢變得僵硬,一動就如同強行擰動生鏽的齒輪,痠痛到齜牙咧嘴,幾欲落淚。
身體也因為長時間飢餓變得虛弱不堪,光是站起來這個動作就讓傅宣燎打了好幾個擺子,要不是有桌子可扶,說不定已經癱坐在地。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時濛並沒有趁他睡到昏死過去,將他像垃圾一樣丟到門外。
為了保證生存所需,傅宣燎遵循本能去到廚房找吃的,隨便挖了塊昨晚剩下的蛋糕送到嘴裡,就聽門口傳來動靜,去到院子裡晾衣服的時濛回來了。
著急忙慌將蛋糕嚥下肚,傅宣燎舉著沾滿奶油的勺子,很不體面地向時濛道了聲“早上好”,時濛看了看他,又看一眼放在料理臺上的蛋糕,沒搭理他,轉身就走。
這些日子被無視慣了,傅宣燎絲毫沒有受到打擊,眼看時濛忙完在畫板前坐下,吃飽睡足的傅宣燎湊上去,搬了張凳子在旁邊坐。
他記得時濛不喜歡被人看著畫畫,找了個側對畫板的位置,嘴巴卻閒不下來,一會兒問時濛想不想知道自己這幾天去哪兒了,一會兒又說這附近的便利店老闆欺生,上回他就買了幾樣日用品,結完賬核對發票才發現有幾件商品趁他不備掃了兩次,多收不少錢。
“如今我偷東西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以後他們豈不是更有理由欺負我?”
傅宣燎說著,偏頭瞅時濛一眼。
時濛還是那副不甚關心的樣子,畫筆在調色盤上蘸取顏色,專注的表情讓傅宣燎不由得懷疑他根本沒聽進去。
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傅宣燎對目前平和的相處模式不敢有異議。
他百無聊賴地看向門口堆著的禮物盒,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問時濛:“現在你有良師,有益友,還有疼愛你的親人,就缺一個愛人了。”
“你看,我可以試試爭取這個位置嗎?”
大言不慚的話放出去還不到一天,傅宣燎就在門口碰上了同樣覬覦這個位置的人。
潘家偉忙了一週,週五下午沒課,便早早地乘車回家,到家放下東西就去隔壁找時濛。
碰到攔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