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我迎上去，接過他脫下的外套，輕聲問道：“怎麼了？公司的事情還不順利嗎？”
他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新團隊的磨合期比我想象的還要艱難，很多事情推進的很慢，效率也下降了不少。”
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這幾天種植基地那邊也不太平，新來的技術員空有一肚子理論，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卻頻頻出錯，我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去指導他們。
“看來我們還是高興得太早了。”我苦笑一聲，原本以為請了專業的管理團隊就能輕鬆一些，沒想到現在反而更忙了。
柏寒川走到桌邊，拿起我倒好的水一飲而盡，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我們都低估了組建團隊的難度，也高估了他們的能力。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盡力去解決問題。”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柏寒川都像是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白天要處理公司和基地的事務，晚上還要加班開會，研究解決方案。我們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怪圈裡，明明想要更多的時間陪伴彼此，卻反而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這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看到柏寒川正坐在沙發上看檔案。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格外疲憊，眼窩深陷，胡茬也冒了出來，和平時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判若兩人。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心疼和愧疚湧上心頭。我走過去，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寒川，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原本是想擁有更好的生活，卻把自己逼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放下手中的檔案，轉過身把我擁入懷中，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輕輕地嘆了口氣：“錦璃，我知道你也很累，我也很累，可是我們不能放棄。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可是……”我抬起頭，望著他佈滿血絲的眼睛，“我們還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可以這樣熬下去？我們最初的夢想，難道就是為了成為工作的機器嗎？”
柏寒川沉默了，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他的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良久，柏寒川才緩緩開口，語氣裡充滿了疲憊和無奈：“錦璃，我知道你想過輕鬆一點的生活，我也想。可是我們身上肩負著責任，基地有幾百號工人等著開工，公司還有那麼多員工要養活，我們不能輕易放棄。”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中最後一絲幻想。是啊，我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少年少女了，現在的我們，揹負著更多人的期望和未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翻湧的情緒，輕聲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嗎？”
“我們當然有自己的生活。”柏寒川語氣堅定地說，“只是現在我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克服眼前的困難。等一切走上正軌，我們就能輕鬆一些了。”
他頓了頓，眼神溫柔地望著我，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錦璃，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我們會一起努力，找到工作和生活之間的平衡點，好嗎？”
我望著他疲憊卻依然堅定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我明白，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他也渴望擁有輕鬆的生活，可是現實卻逼迫著我們不得不負重前行。
“好，我們一起努力。”我握緊了他的手，給予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深夜，我們並肩躺在床上，卻都沒有睡意。
“寒川，”我打破了沉默，“你說，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為什麼我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感覺力不從心？”
他翻過身，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的背，低聲說道：“也許，我們該找人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