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澄澈,沒有一絲浮雲,那勾像船一樣的下弦月異常明亮。
透過茫茫夜色和清輝,江意惜似乎看到遠得不能再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張白色小床,上面躺著一個渾身插滿管子的姑娘。幾個穿白色長衣的人圍繞著她忙碌,還一個穿著奇異衣裳的男人在一旁焦急地望著她……
江意惜嚇得眨了眨眼睛,那一幕一下消失了,只有眼前的火盆及天上的弦月。
想到剛才那一幕,哪怕躺著的那個姑娘跟李珍寶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江意惜還是肯定她就是李珍寶的前世。
這是不是說,李珍寶在那裡也是命懸一線,大夫正在搶救?
兩邊都在爭搶她。誰輸誰贏,在此一「戰」。
江意惜覺得,不管哪一邊贏了都好,李珍寶就不用再遭罪了。
這時,上房裡突然跑出一個和尚。江意惜認識,是老和尚的七弟子戒七。
他跑到東廂房門口大聲說道,「雍王爺,快,貧僧師父有請。」
聲音急促,透著悲涼。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清醒過來。
雍王奔出屋問,「寶兒不行了?」
戒七道,「還有一口氣,你快去。」
感覺是臨終告別。
「我的寶兒……」
雍王趔趄著跑去正房,李凱和鄭玉也跟過去。
守門的人只讓雍王進去,把李凱和鄭玉趕了回來。
李凱抹了一把眼淚,鄭玉眼睛通紅。
大概一刻鐘後,戒七又跑來東廂。
李凱問道,「我妹妹怎麼樣了?」
戒七道,「只剩最後一線生機了。若是不行,就……唉!」他搖搖頭,又道,「貧僧師傅請江施主帶著那隻叫花花的貓過去一趟。」
「妹妹……」
李凱身子晃了晃,被李三公子扶住。
鄭玉說道,「貓能鎮邪,快讓孟大嫂帶花花過去。」
他已經看出,李珍寶的病不止身體不好那麼簡單,還伴隨著魂魄不穩。
江意惜已經聽到戒七的話,她抱起花花走出門。
李家兄弟和鄭玉都向江意惜懷裡的花花抱了抱拳。
李凱道,「花花,若你能讓我妹妹活過來,我定送你大禮。」
江意惜抱著花花進了上房,上房廳屋和西側屋、西屋裡坐滿了和尚,足有上百人。他們都閉著眼睛,雙手合什,反覆誦著「地藏經」。
屋裡的聲音更加震耳欲聾。
走過廳屋,進入東側屋,屋裡到處貼著「符」,坐著寂蒼主持和幾個尼姑,她們閉著眼睛在唸經。
戒七推開東屋門,給江意惜比了個「請」的動作。
江意惜緊緊抱著花花走進去。
戒七把門關上,坐在靠門的一個蒲團上。
屋裡,穿著素衣的李珍寶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如死了一般。雍王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眼淚巴巴地看著她。
屋裡各處貼滿了「符」,地下燃著一排排蠟燭。愚和大師盤腿坐在蠟燭正中,一手合什,一手不停轉著佛珠,朝李珍寶方向閉目誦經。
江意惜踩著蠟燭之間的縫隙走至愚和大師的身邊。
輕聲喚道,「大師。」
愚和大師沒睜眼睛,指了指一旁的一個蒲團,只說了兩個字,「坐下。」
江意惜盤腿坐下,把花花放在腿上。
江意惜閉上眼睛,極其虔誠地誦起了「地藏經」。
大概兩刻多鐘後,花花越來越急躁,不停地用四肢撓著,江意惜的裙子和衣裳被它抓出一條條口子。
突然,花花一躍而起跳上李珍寶的床,圍著她轉了一圈。花花又環視屋裡一圈,跳上供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