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婷婷就是在探江意惜的話。大長公主隨性慣了,怕她當眾強拉江意惜說話,增加江意惜的反感。
聽說江意惜不去,鬆了一口氣。
江意惜問道,「鄭璟現在怎樣?」
江意惜沒跟鄭璟近距離接觸過,也談不上有感情,但那個拽拽的面孔會不經意間躍入她的腦海。
無論是鄭婷婷還是孟辭墨,亦或接觸不多的江洵,對鄭璟的評價都挺不錯。聰明,開朗,驕傲,講義氣,自律……
從小沒得到多少父愛,大長公主無度溺愛,何氏狹隘自私,那孩子居然沒有長歪。
鄭婷婷嘆道,「還難過著呢。他不願意見伯祖母和伯祖父,只偶爾跟我說說話。」
鄭璟聽鄭吉說了何氏犯的錯後,深知這些錯誤為大家族所不容。當時就跪下跟鄭吉求情,留下何氏的命。
鄭吉答應了。
得知何氏的死訊後,鄭璟氣鄭吉言而無信,跑去質問鄭老駙馬。
鄭老駙馬說,「鄭吉的悲劇,緣於對兩個女人狠不下心。一個是扈氏,明知抗爭不過母親依然不放手。一個是何氏,覺得對不起她而縱她。但凡有一個他狠下心來,事情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何氏是我做掉的。於家於國,她都不能活著。這樣死去對她來說是好事,至少體面。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不是鄭吉求情,我會把她趕出家門,再弄死她……」
鄭璟無言以對。
八月初八一早,天空湛藍,朝陽明媚。
江意惜帶著黃馨、孟繡去了雍王府。
成國公府其他主子微後會去鄭府。孟照存還有一項光榮的任務,就是「滾床」。
聚靈院裡掛紅著綠,喜氣洋洋。
看到江意惜幾人,崔文君笑著迎上前來。
幾人寒喧著進入上房。廳屋和側屋裡,十幾個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聚在一起說笑著,包括趙秋月和薛青柳。
江意惜笑道,「怎麼不進去陪新娘子?」
趙秋月和薛青柳使了個眼色,不好細說的樣子。
江意惜腳步頓住,聽見裡面李珍寶的聲音,「江二姐姐來了?」
江意惜走了進去。
臥房裡一片紅。李珍寶披散著長發,穿著紅衣紅褲盤腿坐在床上,床邊官椅上坐著雍王。
父女兩人眼淚巴巴,蒜頭鼻子都是紅的,一看就剛剛哭過。
江意惜給雍王屈膝行了禮。
崔文君又提醒道,「公爹,剛剛世子爺遣人來說,慶王等五位王爺郡王爺,還有一些朝中大臣已經來了,請您去前院。」
李珍寶拉著雍王的袖子說,「父王,你去待客吧。後天女兒回孃家,陪你說一天話。」
雍王站起身,還是捨不得走。看著李珍寶說道,「感覺寶兒才回府,沒住幾天就要嫁人了。別的父親養女十幾載,可我只養了短短一年多,還沒養夠呢……」
他吸吸鼻子,翻著眼皮看房頂,哽咽著說不下去。
李珍寶的淚水又被說了出來。她摟著雍王的胳膊說道,「女兒不孝,讓父王操了這麼多年的心。我雖嫁了人,還是你閨女,會經常回府看你的……」
雍王道,「媳婦經常回孃家,婆家人會不高興。你嫁過去了,不能像在父王跟前這麼任性……」
江意惜和崔文君勸了幾句,雍王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雍王一走,臥房裡就擁進來一大批看新娘子的人。
李珍寶向窗邊望去。擋住這個方向的幾人都看出來,李珍寶是想看走出去的雍王。
她們走去旁邊。
小窗半開,金色陽光撒滿庭院。雍王在金光中慢慢走著,背都有些駝了,感覺一下老了好多歲。
李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