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去抱她,她沒再反抗,順從地用手掛住他的肩膀。
車在路邊停下,米拉下樓來接她,她下車的時候,手還在他的手裡。她離開時,用了一點力,他才鬆開。
“裴先生,那我們先上去了。”米拉幫她拿了東西,朝車裡打招呼。
“去吧。”裴鬱回著米拉的話,看的人卻是她,她臉朝旁邊撇著,一盞路燈杵在身邊,照耀著她的頭頂,她視線裡的夜空,亮得發白。
“可望,我搞不懂你們兩個了。”走在小區的鵝卵石路上,米拉勾著姜可望的手肘,“你們這真的是分手嗎,現在算什麼呢?”
盛夏夜的室外飄著浮躁的熱氣,姜可望在車的冷氣裡浸泡過,身上冰冰涼涼的。
“我也不知道算什麼。”
“要是還喜歡,就重新在一起,現在這樣太彆扭了。”米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米拉姐,我不想再重複以前的生活了。”姜可望出神地說。
以前的生活的全部,無非是拍戲,和等裴鬱回家。有戲拍的日子,就拍戲,拍完了,她的世界裡便只剩下裴鬱。
還記得一次她好多天沒見到他,終於等到他回來,在劇組外的酒店裡匆匆見了一面,他送她回片場拍戲,之後就又要飛往外地出差。當時她傷心得崩潰大哭,把他嚇了一跳,哄了很久。
“我不要再拍戲了。”她啜泣著說。拍戲很辛苦,原本在一起的時間就不多,她還要去拍戲,好辛苦。
裴鬱只能哄著這個耍賴的姑娘:“那你說說,你想做什麼呢?”
“我……我想當廢物。”姜可望心一橫,半是真心,半是破罐子破摔地說出來。
“這算什麼?”裴鬱怎麼會容忍她有這種崩壞的思想,“那你以後,靠什麼養活自己?”
“我可以結婚啊,會有人養我的。”姜可望說完,緊張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自己的希冀。
他被她逗笑了,然後就讓她請了假,把自己的行程空出來,留下陪了她好幾天。其他的,隻字不提。
彷彿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退讓。
如今,她醒了過來。
在一起時,他教會她最多的,就是不要寄希望於任何人。
包括他也一樣。
她不要再遵循他給她規劃的道路,也不會再把希望寄託給無謂的空等。
她要他反過來,追隨她的腳步。
米拉幾次想要開口,還是嚥了回去,默默地帶著她上了樓。
“你坐一會兒,我去把床鋪一鋪。”進了家門,米拉隨手整理了一下茶几上凌亂的書本,把沙發收拾出來,為她倒了杯水,匆匆進了客房。
姜可望坐下來,捧著水杯環視了周圍,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給母親去了個電話。
“他脫離危險了,等醒過來,我再告訴你一聲。”
“好,好。”母親有些愧疚,應了兩聲後,沒了話,過了好久,才跟她說,“可望,對不起。”
“說這個幹什麼?”姜可望笑笑,“這又不是你的錯。”
“你爸爸給我打過電話,說找不到你,我沒有告訴他你的聯絡方式,不過,我……借了他一點錢。”
“媽。”姜可望無可奈何地叫了她一聲,卻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
“沒事。”姜可望最後只是說,“要是你錢不夠用了,給我打電話。”
她跟母親說完,米拉剛好出來,抱了一捧毛巾:“洗個澡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上海。”
《我們初戀了》開始了第三站的錄製。
姜可望習慣了頻繁的飛行,下飛機抵達了節目組安排的酒店,許昊臻就住在樓上,早早到了,開開心心地下來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