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可望去開的門,走廊溫黃的燈光投進來,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靜謐。王特助看見她,鞠了一躬,把掛滿了衣服的架子推進來,又躬身退了出去。
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鬚刀颳了鬍子的裴鬱,走出浴室,看見了衣架,問:“王特助來過了?”
姜可望點著頭,臉頰微微泛紅,他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親了一下額頭,然後從架子上隨手拿起一件襯衣披上,邊係扣邊走到陽臺,推開了窗。
“可望。”王特助前腳剛走,米拉後腳就敲門進來,“最後一天了,好好錄,完了我們去深圳。”
“深圳是什麼活動,可以推遲嗎?”姜可望隨口就問。
“不好推,幹嘛推?”米拉疑惑著往裡走了幾步,忽然站住,“裴先生……”
“早。”裴鬱回過頭,熨燙過的襯衣穿在身上,很是整潔,他的扣子剛繫到領口的 無期
“真的嗎?”母親那激動的聲音,敲擊著姜可望的耳膜,她倒是比女兒還要高興。
原本姜可望差一點就要告訴母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其實突然間要結婚,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直到現在,她都處於一種很莫名的情緒裡。
一個是怎麼也不可能結婚的人向人求婚,一個是鐵了心要分手的人答應求婚,這兩件事比起來,哪一件更荒唐?
“你在想什麼?”結束了那通電話,裴鬱攬住了她的肩。
她讓他摟著,盡情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想得出神。
家裡的一切還是沒變,也沒什麼可變的,就是aria幾個月不見,又胖了點,見到她,用東南亞口音濃重的北京話問她:“姜小姐,要吃冰糖燕窩嗎?”
“吃點吧。”裴鬱在她耳邊輕輕道。
裴鬱也隨便吃了點晚餐,她坐在他身邊舀著甜品,感覺到來來回回伺候的傭人的目光,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裡多少都帶著新奇。
那些人知道他們本來已經分手了吧,姜可望當初是直接拖著箱子從裴宅打車走的。
浴缸的水面一顆一顆地冒起了氣泡,埋在水下的姜可望一頭鑽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現在,她回來了。
但她不會變回從前那位“姜小姐”,從明天開始,他們就需要改口叫她“裴太太”。
姜可望走出了浴室,裴鬱也洗過了澡,髮絲清爽的模樣彷彿跟她一般大似的,他坐在吊籃裡,看到她,伸了手:“過來。”
她走過去,在他腿間坐下,被他從身後環住,這是個再親密不過的姿勢,吊籃載著他們,來回搖曳。
沒一會兒,他就扳過她的下巴,低頭與她接了吻。
接吻的感覺很好,裴鬱又向來溫柔與技巧兼併,還記得她第一次生澀的時候,他就耐心地教會了她該怎麼換氣和伸舌頭。
她的睡衣吊帶滑落了半邊,鬆鬆地搭在手臂上,偶爾動作大時,會有一種被束縛了的感覺。他順著她的脖子淺啄著,描繪她肩膀的弧線,那吊帶便滑得更徹底,被他扯下。
她從背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欲·望。
直到從房間裡傳來手機的鈴聲。
富有節奏感的鈴聲,無端讓人感覺緊迫而壓抑,裴鬱屏著息,等那陣聲音響過去,才重新埋下頭,繼續他的攻城掠地。
那手機靜了片刻,又響了起來。
姜可望起了身,看見他進去拿起那手機,看看螢幕,沒有接。
她也走過去,看了一眼,“鍾渺渺”三個大字很清晰。
“給我。”姜可望從裴鬱的手裡要過了電話。
“舅舅,舅舅,我錯了,”電話一接通,對面的女孩哭得嘶啞,“你別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結婚,你不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