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的傷害。神愛世人,願主庇佑她。”
他建議將鍾渺渺送入精神專科醫院就診,裴鬱去參觀了那些醫院的環境,從那些地方回來後,卻產生了猶豫。
“舅舅,你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嗎?”察覺到自己的出境的鐘渺渺,淚流滿面地問他,他更是不忍心做這種決定了。
他說:“渺渺你聽話,只要你好好的,哪兒都不用去。”
那個醫生,後來讓人送來個禮物,是隻非洲灰鸚鵡,因為聰明,當地的不少香港人都喜歡養它。裴鬱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敢送這種東西,當它從籠子裡跳出來,站在鍾渺渺的手裡的時候,裴鬱彷彿能預見它將來的命運。
但是,它張嘴就叫了一聲:“渺渺!”讓那個小女孩立刻睜大了眼睛,好奇地望著它。
“早上好,渺渺。”鸚鵡開朗地撲騰著翅膀,她笑了。
“舅舅,聽說灰鸚鵡不但聰明,還很通人性呢,如果要和主人分開,它就會傷心得死掉。”過了幾天,她跑來跟裴鬱說。
裴鬱說:“是嗎?那你要好好養它。”
奇蹟般地,她跟那隻鸚鵡,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下來,從此也再沒虐待過動物。
裴鬱以為她就這樣好了起來。
之後才發現,她不過是轉移了注意力,把目光放在他身邊的異性身上,她對她們抱有巨大的敵意。
“我討厭你的女朋友。”
起初裴鬱沒放在心裡,以為她只是初入青春期,愛耍小脾氣,笑著向她解釋:“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大學時的同學而已。”
“不是嗎?那樣最好,舅舅你不要交女朋友。”
“為什麼呢?”這才讓裴鬱感到了異樣,“你不希望舅舅幸福嗎?”
“舅舅你現在難道不幸福嗎?”鍾渺渺固執地道,“你將來會結婚,擁有自己的孩子嗎?”
“那是當然,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你將來也會有的。”
“我不會,我只要有舅舅就可以了。”
裴鬱轉頭看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心中湧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疲憊,但他還是說:“舅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渺渺,你應該去交些朋友了。”
他的話毫無用處。
她開始對付他身邊關係不錯的女性朋友,跟蹤她們,寄恐嚇信。
再後來,“女職員疑杯中被投濃硫酸”的新聞,在香港的社交網路上,迅速炸開。
裴鬱逐漸意識到,他這輩子都不能與這孩子正常相處,而每次一想起過世的姐姐,他都萬分自責。
遇見姜可望,就是在那之後不久的事。
和她在一起,令他慰藉的同時,又感到難言的惶恐。快樂握在手裡,越是覺得真實,就越是害怕,它會被破壞,被侵襲。
他不得不把兩邊隔離起來,讓她們彼此都不接觸到對方的存在。
姜可望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三年裡,他對香港的事,緘口不提,諱莫如深。
怪不得,她總是時不時覺得,他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憂鬱,顯得神秘而迷人。原來那不是因為他微微凹陷的眼窩,和濃密的睫毛。
她聽完這些,也明白了顧醫生對她說過的話,原來裴鬱一直處於愧疚之中。
他認為,裴央的去世,是他的過錯,他需要對鍾渺渺的人生負責。
但實際並非如此。
“裴鬱,你看著我。”姜可望扳過他的肩,“你說,是你姐姐搶了方向盤,不是嗎?”
裴鬱茫然地看著她的眼睛。
“那麼短的時間,換作任何一個人在開車,都不可能立刻反應過來的,是你姐姐自己做出了選擇,她知道她那樣做,會是什麼後果。”姜可望對著他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你沒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