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說話的聲音又變得清冷而疏離,她說的顧醫生,應該就是裴鬱提過的心理醫生。
鍾渺渺冷冷地說:“多虧了你,我現在每週都要定點去醫生那兒報道,不管去哪兒都有人盯著。”
看來,這事還是要怪在她的頭上。
姜可望淡淡地道:“大家都是關心你,為了你好。”她咀嚼著鍾渺渺剛才的話,“有人盯著,你還敢來我這兒?”
也就是話音落下的功夫,外面有個黑西裝的男人敲了敲窗:“鍾小姐,鍾小姐!”
那聲音敲得鍾渺渺一驚,立刻就從桌子上滑下來,躲到姜可望身後:“你幫我叫他們走開,別再跟著我了。”
這是求人的語氣?姜可望看看窗外,感到好笑:“來找你的,我怎麼叫他們走開?”
她很焦急:“你說話管用,他們聽的。”
“你舅舅說話才管用。”姜可望不痛不癢道。
“就是舅舅讓他們跟著我,我……我知道錯了,”鍾渺渺聲音裡終於有了點哀求,“你說話他們會聽的,你幫幫我,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別讓他們再把我帶到醫院去了。”
“你知道錯了?”姜可望不是很相信地問她。
這個人有太多副面孔,不能把她當作普通十七歲少女一樣看待。
“知道了,你已經跟舅舅結了婚,我也沒法再破壞你們了。”也虧得她知道,她所作所為,稱得上是“破壞”。
“真的?”姜可望忽然變得親切起來,“那你叫聲舅媽來聽聽。”
鍾渺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姜可望今後能記住很久。
她面如死灰地抖了抖嘴唇:“……舅媽。”
看來她是走投無路,才找到劇組來,這實在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乖了。”姜可望拍拍她的腦袋,然後去開了門。
等在門外的幾個保鏢,見到姜可望,齊齊鞠躬:“裴太太。”
“帶走吧。”姜可望給他們讓開一條道,鍾渺渺臉色就變了。
“你騙我!”她怒不可遏地在他們手下扭動著,腿朝著姜可望的方向用力蹬,然而只是徒勞,“騙子!”
“那又如何?”姜可望離她遠遠的,微笑著朝她揮手。
無期
“有病就應該去醫院治。”姜可望低聲喃喃著,一直目送著那群人推推搡搡上了車,駛出片場大門,才折返回去接著拍戲。
她往回走了幾步,站住。
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看著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了那裡。見她發現了自己,他朝她笑著點了點頭,迎面走來。
男人是個陌生面孔,不像劇組裡的人,衣著整潔,戴著副銀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提著個公文包,走到近前,微微欠身:“裴太。”
男人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出:“我是鍾渺渺的心理醫生,顧達明。”
姜可望接過名片看,很簡潔的名片,上面只寫著他的名字和聯絡方式。原來這就是那個讓鍾渺渺暫時從外表變得正常的醫生。
“你好,顧醫生。”她說。
“我受裴先生委託,為鍾渺渺進行心理治療已經有一段時間。一個人的心理狀態並非是單方面的因素造成,會從她所處的環境、社會關係方面受到不小的影響,我想從裴太太這裡請求一點幫助。您如果有空,可以打這個號碼聯絡我。”顧達明怕她顧慮,笑著補了一句,“您放心,我們做這一行的基本準則是,對病人相關的所有諮詢內容都會嚴格保密。”
“可望——”有人叫她,是米拉來催她回去拍戲,“開拍了!”
姜可望收起了名片,對那醫生說了聲:“我知道了,謝謝。”
“恭候您的電話。”顧達明往旁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