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女士,不,海蓮娜·拉文克勞的肩膀輕輕抖動了一下,似乎才發現這個地方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怎麼看出來的?”她詫異地問道。
阿曼塔走上前道:“我見過許多羅伊納·拉文克勞的畫像,但都沒有這一幅生動細膩,我想……這一定是一位經常與她相處,而且畫技高超的女性所作。”
海蓮娜扭過頭來,繼續問道:“女性?為何你能看出作者是一名女性?”
阿曼塔微鞠一躬。
“請允許我的大膽猜測,也許單從繪畫風格和視角以及人物形象方面還不能妄下定論,但這幅畫對於服飾方面的刻畫尤為細膩,這是許多女性畫家會更加在意且擅長的地方……”
她回望著海蓮娜凝神看她的雙眸,繼續說道。
“雖然我並不會繪畫,但也瞭解過一些相關方面的知識,繪畫講究主次分明,所以大部分的人物肖像畫都不會將服飾或是背景刻畫得如此細緻,而是主要著手於人物的樣貌及神態,尤其是我之前見過的所有關於羅伊納·拉文克勞的畫像。”
阿曼塔走近畫像,用魔杖尖端的亮光照著這幅畫作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羅伊納的額頭,那頂閃閃發亮的冠冕,這頂冠冕比她之前見過的所有畫都要栩栩如生,簡直與實物並無二致。
畫作能隱秘地透露創作者的心聲,就比如她在看這張畫時,幾乎可以想象海蓮娜曾日日夜夜貪婪地撫摸著畫上的冠冕,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渴望。
直到名為慾望的野獸吞噬了她的內心,她不擇手段地偷走了母親的冠冕,逃跑到阿爾巴尼亞的森林之中……
“尤其是這頂冠冕。”阿曼塔輕輕說道,“因為冠冕的丟失,原本羅伊納的畫像就極少將這頂冠冕畫得細緻,再經過千年以來,各種水平層次不齊的畫師照葫蘆畫瓢後,現在書中所能見到的拉文克勞的冠冕,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曾經有個學生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海蓮娜自言自語地打斷了她的話,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冰冷,“但他是個可恨的騙子!小偷!”
海蓮娜口中的這個學生,莫非就是曾經為學生的湯姆·裡德爾?
阿曼塔心中一激靈。
“請您相信,我不是和他一樣的人。”
“不,我就知道……”海蓮娜的嘴唇扭曲成一個冷笑,“你和他一樣,也是來我這裡尋找冠冕的?是嗎?”
還未等阿曼塔回答她的問題,她就忽然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她輕蔑地說著:“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第二個垂涎冠冕的學生……一代又一代的學生!都纏著我!”
眼見海蓮娜就從長廊邊的視窗裡飄了出去,阿曼塔三下五除二跑了過去,雙手撐著窗臺,衝著外面喊道,也不管海蓮娜還聽不聽得見:“不,我並不是垂涎它,實際上,它就在我這兒!”
“在你這兒?”
海蓮娜急速從她的身體裡穿過,阿曼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像是被澆了一整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