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年底時,孫悅雲順利誕下一男嬰,孔盛東心裡高興,常常趴在一邊看著這個小男孩,一看便是半個時辰,摸摸手、摸摸臉,顯出無比的喜愛。孫悅雲讓他給好好起個名字,孔盛東琢磨了幾天,起名為孔蟲。孫悅雲惱了,和他鬧了好幾天,說道:別人家的孩子不是虎啊、龍啊的,便是仁、義這些好字,給馮三哥的雙胞胎起名也好,馮美、馮滿,輪到自己家孩子變成了“蟲”!孔盛東聽後還振振有詞,說道:“世間艱難,但蟲子餓不死!虎、豹倒是常餓肚子!”
孫悅雲不理他那一套說辭,出了月子自己跑到善莊找李明隸里長,請求有學問的李先生給重新起名。李明隸不好推辭,想了想,說要不叫“孔聰”吧!孫悅雲聽後大喜,覺得這名字不錯,請李明隸寫下後這才滿意而歸。
正月一過,河東道東邊和南邊繼續打仗,一陣子是和汴州軍打,一陣子又和幽州軍打,有時還幫著幽州軍打汴州軍,總之打的看不出一點道理。打來打去,汴州軍越打越強,接連拿下汴州北面的魏博、成德、盧龍、義務河北四鎮,成了當時最強藩鎮,河東軍在正南面抵擋得也越來越吃力。
西面的關內道更亂,宰相和唐昭宗密謀誅殺宦官,可是事情辦得一團糟,被宦官率宮內禁軍衛隊抓獲,之後被囚禁在少陽院,逼迫讓位給了太子。太子成了宦官的傀儡,昭宗成了泥捏的太上皇,每天被關在小黑屋。昭宗原來寵信的官員、后妃、宮女、侍者全部陸續被殺,每天拿大車拉著扔到荒郊野外,死屍填滿了土溝。長安百姓有好事者數了數,竟然連著拉了二十多天。
唐王成了這樣,藩鎮、節度使們懶得理,各顧各繼續搶地盤。還有一些大唐原來的附屬國和偏遠州道,陸續脫離了大唐名義上的管控,甚至建國稱王,大唐出現了徹底垂死、分崩離析的徵兆。
孔盛東在前院正堂聽張風青和梁安丙講完這些事,心裡煩亂不已。緩了緩情緒轉變話題問道:“雲州的情況如何?”
梁安丙回答:“表面上沒什麼!可是據說河東軍精銳在南邊和東面開戰,雲州守軍戰力不但差,更麻煩的是兵將管制混亂,各營派系林立,將領抱團嚴重,互相看不上,真打起來很不樂觀!”
孔盛東不由心憂起雲州的七姐,說道:“再看看,真遇到戰事,雲盛堂雲州分號停一停,讓我七姐和姐夫鄧忠回來避一避!”
李知行卻說:“哎!宣州已經停了,雲州再停壓力太大!雲盛堂這幾年建棚村不容易,投進去不少錢!買賣停了,錢運轉不開啊!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可不少!雲州雲盛堂的盈利能力可不差啊!”
孔盛東沒了主意,看了看穆有粱,問道:“穆兄什麼意思?”
穆有粱說道:“經營的事我不懂,不過現在雲州的生意應該不受影響,先幹著吧!可是一定要注意北方幽州軍的動向,幽州劉仁恭哪有什麼操節,說翻臉便翻臉,不得不防啊!”
孔盛東只能說道:“按穆兄說的辦吧!安仁,你請鄧忠一家回上泉鎮一趟,正好問問他們雲州的情況。”
穆有粱見孔盛東心亂,說道:“你也不必太著急!雙寧營有農莊支援著,吃喝不愁,軍餉可以適當少一些,軍士們都理解。雲盛堂也可以裁撤一些人,急用人可以臨時僱傭,我們還沒到家大業大,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有事從棚村直接調人幹活也可以,畢竟閒暇時莊丁都在雙寧營李義手下操練,該拉出來用便用。”
孔盛東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也算個辦法!我再想想吧!”
李知行說道:“穆兄說得對,現在只能想法子節流,開源實在沒地方開了!別說咱們,南邊的小藩鎮們軍餉錢糧不足,賣官職、賣鹽鐵專售權、賣茶葉專售權,甚至連酒麴都開窖變賣了,挖古墓的都有,哎!咱們這還算好過的呢!”
孔盛東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