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孩子!還我……還我……”哭嚎的聲音被絕望所淹沒。
聽到祁酉沒有反駁,本來攔著堂姐的祁家人都停下了動作,不敢置信地看向祁酉。他們本來還存著僥倖,家書上的也許只是傳說, 畢竟太離奇了。
但現在……祁酉的道歉已經證明了一切。祁家的子嗣真的系在家主身上,而祁酉,已經沒有成為家主的資格了。
“所以, 家書上的……都是……真的?”
堂伯伯的表情已經失了平靜,抖動著的唇瓣,說出的話也發著顫。
所有祁家人都知道,繼祁酉之後,有可能成為家主的,僅僅只有一個才三歲的孩子。
而家主,必須是十八歲成年之後才行。
所以,十五年,至少還要十五年。這十五年裡,祁家不會任何有一個孩子的誕生。
十五年……堂伯今年已經六十四了,很可能有生之年都見不到孫輩。
更何況,那個孩子只有三歲。沒人能確認,未來的十五年,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長大。更沒有人能確認,等他長大了,是不是就能接了家主的位置……
祁家,完全有可能就這麼絕了。
祁酉彎下了腰,深深鞠了下去,眼眶已經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
她重複著這三個字,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能說什麼來安撫眼前的人。
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祁——酉——!”堂伯伯幾乎是咬牙般重重呵出了她的名字,“你還是人嗎!”破音的責罵,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悲痛。
……
“祁家上上下下,四十三口人,你對得起誰?祁家的列祖列宗,你又對得住誰!”那本被撿起的家書再一次被狠狠擲在了祁酉的身上。
肩頭被砸得一頓,祁酉的身子又低了幾分……
她誰都對不起。
眾人的視線如刀一樣狠狠紮在祁酉的身上。
現在的局面,他們對她不僅僅是失望,而是一種仇恨。
祁酉是家主,在家族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可是她辜負了所有祁家人,斷了他們的全部希望。
“就是那個孟涼?啊?”堂伯伯的表情已經開始扭曲,“就為了一個戲子!你竟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祁酉本就緊繃的脊背,因為這句“不知廉恥”剎那僵硬成冰。
“賤人——!!”突然衝上來的堂姐,發洩似地撲到了祁酉身上,一下就把她推倒在了客廳中央,“你怎麼不去死……你還我孩子!賤人!”
小腿重重撞上茶几,麻痛傳來,祁酉控制不住地跪坐在地上,但她依舊低著頭,“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撕心裂肺的哭喊,“我要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失去了全部希望的堂姐,一下又一下,手腳並用的打在祁酉身上,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她恨,恨透了眼前的這個人。
沒有人再來攔住堂姐。
祁酉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了,她是整個家族的叛徒,一個不知廉恥,置全族人不顧的叛徒。
“唔……”背心被重重一砸,頭髮也被揪住了一大把,祁酉忍不住悶哼出聲,卻仍然跪坐在地。
——她該打。
祁酉從來沒這麼恨過自己,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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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突然響起的悅耳門鈴,在亂成一片的公寓裡悠悠迴盪。
見沒人去開門,那門鈴就一直響著。
因著聲音,堂姐的動作停了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
“叮咚——叮咚——”
堂伯伯皺著眉頭,轉身走向門口